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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完罚,顾云洲还假装深情地派人送来止疼膏。
冰凉的药膏,怎么都盖不住脸上火辣辣的疼。
苏清辞靠坐在床头,照顾她的女佣一边替她擦药,一边红着眼眶絮絮叨叨。
“我们阿辞啊是个好孩子,就是老天不开眼,从小没了爸妈疼,如今嫁了人,却依旧过得水深火热,就连舞女仗着顾总的宠爱也能欺负作弄你。”
“要不是她,你怎么会受这么多罪?傻孩子,这脸该是有多疼啊?”
粗糙的指腹擦过娇嫩的皮肤,苏清辞愣愣看着眼前满头白发的佣人。
有多久,没感受过这么纯粹的关心了?
她抬手握住佣人的手,想要将智商恢复一事全盘告知,好让陈姨不再为她担忧。
“陈姨,我不疼,我的痴傻之症其实……”
话未落,房间门被猛地推开,江 青岚双手环胸,一道冰冷的声线落下。
“云洲送我的翡翠镯子不见了,有人看见是陈姨偷的,既然手这么不老实,那就废掉吧。”
“来人,把她十指都扎上针,再赶出顾家。”
闻言,保镖二人面面相觑,迟迟不敢动手。
自从三年前苏清辞嫁入顾家,便一直是陈姨照顾她。
若是将人赶走,顾总会不会怪罪下来……
江 青岚眯起眼“你们是顾云洲的人,应该清楚,在他心里,现在谁更重要?”
保镖沉默一瞬,最终上前钳制住陈姨。
还未等人反应过来,一根根银针便推进指腹,鲜血一滴滴砸落在地。
“啊!!!”
一声惨叫回荡在卧室,陈姨整张脸都惨白,失去了血色。
苏清辞心脏猛地一颤,冲上去对着保镖又推又扯,恨不得撕咬上去。
“放开!放开陈姨!”
可保镖纹丝不动,第十根银针扎进指尖时,地板上早就血迹斑斑。
江 青岚心情大好,勾唇开口。
“谁叫她嘴贱呢,我江 青岚容不得任何人说一个不字。”
十指连心,可这次连着的是苏清辞的心。
她疯了般对着江 青岚冲去,手上的剪刀抵在后者脖颈处,再近一寸便会刺破皮肤,鲜血淋漓。
顾云洲赶过来时撞见的就是这一幕。
“苏清辞,你发什么疯!”
他冲过来猛地攥住苏清辞的手腕,哐当一声,剪刀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可苏清辞顾不上疼,而是死死反握住顾云洲,指向地上奄奄一息的陈姨。
“救她,救救陈姨……”
“不行!这个佣人偷了你送我的翡翠镯子,绝不能轻饶。”
顾云洲听信江 青岚的一面之词,轻易给人定了罪,居高临下看着血泊中的陈姨。
“清辞痴傻,若非你教唆,她定然不会拿剪刀指着青岚,今日之事你该罚。”
“既然她跟着你学不好,那我亲自教。”
“将人绑去地下室,丢进铁笼子。”
苏清辞哭闹着制止,却怎么都没办法打动他那冰冷的心一分。
阴暗潮湿的空旷空间内,血腥味充斥着鼻腔。
铁笼背后关压着凶猛的藏獒,贪婪的盯着笼内的猎物。
顾云洲示意保镖开笼门,放凶兽。
早就蓄势待发的藏獒兴奋跃起,低吼着张开血盆大口,顷刻间,咬住了陈姨的手臂,血淋淋一大块肉被撕扯掉。
鲜血瞬间喷涌,染红了苏清辞的眼。
不!不要!
她肝肠寸断,疯了似的扑过去,就见陈姨咬着牙虚弱开口,眼神中是化不开的心疼。
“好孩子,陈姨不能再护着你了,以后的路还长,我真舍不得留你一个人。”
话落,陈姨缓缓闭上眼,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
苏清辞瞪大眼睛,瞳孔涣散,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和画面都离她远去。
喉间里涌上一股浓重的腥甜。
“噗!”
一口鲜血猛的从口中喷出,染红了地下室冰冷的瓷砖。
一个宽大的手掌轻轻揉 搓一下她的发丝,抬头对上顾云洲清冷的眸子。
“清辞,拿刀抵脖子是不对的,知道了吗?”
嗓音沉沉,他像在低语又像是警告。
就因为她伤到了江 青岚,所以顾云洲用陈姨的命警告她。
在他眼里,她是一个傻子。
所以不用顾及她的情绪,心疼她的眼泪。
她离不开他,他为所欲为。
顾云洲小心翼翼为江 青岚处理脖子上的划痕,而苏清辞呆愣愣瘫坐在陈姨身旁。
她死死握住那只粗糙的手掌,哭得泣不成声。
既然顾云洲眼盲心瞎,笃定她离不开他,那她偏要碾碎他的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