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雪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
是李秀兰!
她的声音传来,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别看棺材!别看那口棺材!她会认出你的!”
林雪急忙追问,电话那头的护士夺过了电话,还解释说李秀兰好像是做了噩梦,吵着要给我们打电话,嘴里还一直在胡言乱语,说什么“退婚”、“大火”、“绣花鞋”之类的话。
听到这些,我猛然想起老孙头的话。
李秀兰的家,当年就在王寡妇丈夫家的隔壁,或许……她小时候曾经亲眼见过那场冥婚的惨剧!
就在我心神巨震之际,身后的周技术员惊呼一声,他似乎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身体一歪,竟然撞翻了墙角一个不起眼的陶罐。
“哐当!”
“你干什么!?”
我怒斥他一声,周技术员挠了挠脸,有些手足无措。
“在地宫里应该完事小心你不知道吗?!”
“哎呀……一个陶罐而已又不会死,你小题大做什么。”
我看着周技术员那副嘴脸气不打一出来,但是他话音刚落,我们头顶就传来了一声声轰隆隆的巨响。
我们身后那扇开启的石门,竟然突然关上了!
“早了!我们被困住了!”
“快想办法!”林雪焦急地朝着我喊道。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中飞速闪过笔记里的内容。
对了,破契!
我从背包里抽出那把早已准备好的桃木剑,对着红棺猛地撬去。
棺盖应声裂开一道更大的缝隙,我立刻将早已备好的一大包香灰混合着糯米,狠狠地塞了进去,同时口中飞速念诵笔记上记载的“破契咒”。
…………
刹那间,整口红棺剧烈地颤动起来,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疯狂挣扎着要钻出来!
紧接着,棺材里传出了一声咿咿呀呀的女声。
那声音里像是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怨毒。
“陈郎,你为何不来娶我?你为何不来……我等了你整整三十年……”
这女鬼的声音越来越大,吓得我头皮发麻。
可就在这时,一直保持警惕的林雪突然大喊一声。
“陈八方,你听!”
“有水声!这哭声不对劲,不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是从……是从棺材的下面!”
听到这话,我愣住了,赶紧按照林雪的话仔细听了听。
果然,在那尖锐的哭声之下,还夹杂着细微的、哗啦啦的水流声。
我瞬间明白了,这是一个陷阱!
真正的阴绣娘根本就不在棺材里!
她在更深的地方,在地宫最底层的阴池里!
笔记里提过,有些极阴之地会连通暗河,她正是借着水流的传导,模仿出从棺材里发出哭声的假象,来迷惑我们!
我立刻调转方向,冲到紧闭的石门前。
“陈八方,你干什么去?!”
“对啊!陈八方!你可不能临阵脱逃啊!这些都是幻觉、没错……是幻觉……”
林雪和周技术员同时喊道,与此同时,一旁一直看起来十分冷静的周技术员,此刻看起来竟然有着吓得发蒙了。
“你们别动,要破这个局,必须先断了我和她的阴婚契。”
说完,我没有丝毫犹豫,立马抽出一直放在腰间的匕首在手掌上狠狠一划。
一瞬间,温热的鲜血就涌了出来。
我咬着牙忍痛,用血在冰冷的石门上飞快地画下一道复杂的“断姻符”。
做完这一切,我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浸满了雄鸡血的草纸,用打火机点燃。
火光升腾,将我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在那跳跃的火焰中,草纸上原本空白的符纸,竟缓缓显现出一片暗红色的纹路和字迹,那赫然是半张残破的婚书!
而在新郎那一栏,是血淋淋的三个大字!
陈八方!
妈的,是我的名字!!!
我的脑子瞬间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终于明白了,其实……阴绣娘从一开始选中的就是我!
当年……当年恐怕那个王寡妇早死的丈夫肯定就姓陈,就是那场阴婚原定的新郎,所以阴绣娘才叫我陈郎!
就在我失神的刹那,被我画上血符的那扇石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咯咯”声,缓缓地打开了。
门打开的瞬间,我们三个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水池!
整个水池漆黑如墨,此刻正仿佛开水一般剧烈地翻涌着。
“陈八方,这、这是什么啊!”
林雪的声音落下,紧接着便是一阵哗啦的水声。
随后,一具身穿鲜红嫁衣的女尸,缓缓地从池水中央浮了上来。
她的皮肤惨白如纸,长发如海藻般散开,像一张网布在水面,而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更让我感到窒息的是,她那像是僵尸一样的指尖上正勾着另一根刺目的红线。
那根线的另一头,没有系在任何地方,而是笔直地指向我的心口。
我顿时僵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下一瞬,那张仍在燃烧的婚书残片从我指间滑落。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它化为灰烬前一把抓住,强忍着灼痛,猛地塞进了怀里。
“呃啊!!”
我的指尖传来剧痛,瞬间将我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我低头看着掌心那块被烫出的燎泡,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那片残存的婚书被我死死攥在怀里,隔着布料,依旧散发着温暖的温度。
“陈八方,你……你没事吧?”
林雪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抬起我的掌心吹了吹,轻柔的凉风。
地宫里光线昏暗,只有我们头顶的探灯是唯一的光源,而在那光束的边缘,红绸上似乎有微弱的光点在闪烁。
“我没事……”
林雪见我没事,突然蹲下了身子。
她竟然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紫色光灯,那好像……是银行用来验钞的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