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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声入耳,嗡嗡作响。
嗡嗡中,姜怡却莫名想起好久前,顾宴之最厌恶脏那一年的样子。
狭小的病房里,少年把自己洗得鲜血淋漓,只为一次又一次地想要触碰她的手。
哭着看她:“小怡,我好想碰碰你,我好想触碰一下你。我好想碰一下你啊!”
可是现在,冷漠地将她推开的,也是他。
“啊!”
记忆抽回,所有的泪与骨,都仿佛被血染成猩红了。
就像在发现顾宴之出轨后的很多个日子里,她表面冷静,心里却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
时间为什么不能奢侈,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偏要过的这么快,这么迅速地让她的爱人改变了模样。
十年,却仿佛仍在昨天。
“小怡……”
顾宴之也被她的反应吓到了。
需抱住她,不断在她耳边低哄:“你不脏,你不脏的,小怡,我会把所有事情处理好……这段视频,也不会有人发到网上。”
他是这么说的,可姜怡却不相信他能做到。
果然,第二天,“顾总夫人玩高级play”的床照,就在被封前冲上了热搜。
网上是对此事井喷式的议论。
甚至每日有网友堵到家门口,只为了看一眼沦为热评的姜怡
怕她再受刺激,顾宴之将她接下船,送到那座刚结婚时,承载了他们所有温馨记忆的房子。
姜怡推开门。
走进去,却还没等她喘息。就看到半身赤裸的沈雪,带着一根崭新的试孕棒,从她的婚房里走出来。
看着她,委屈巴巴:“咦,姜医生,你为什么要私闯民宅?”
姜怡冷冷地看她。
沈雪却像才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溜溜地转下眼睛。
“夫人,是我这两天做得太过,把之之教我的都忘了,之之这是叫我来赔罪呢。”
她边说着,边送上一件厚厚的隔 离服,“不过这也怪你呀,要不是你那天穿一件露肩的红裙子,蛇蛇怎么会找上你?
快换上,不然天天像个裸模,不干不净的,外面的小朋友都要长针眼了!”
“长针眼?”
话落,姜怡突然笑了。
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一只手掐住沈雪的脖子,左右开弓:
“啪!”
“啪!”
“啪!”
“我很脏是吧,长针眼是吧?
“说实话长不长针眼我不知道,但不如先帮你打红眼?”
沈雪的惨叫落入耳中,浇灭了些许胸口的暴怒。
就当她手指发力,准备将沈雪手腕硬生生卸掉时。
顾宴之忍不住了,一把上前,挡到沈雪面前:“小怡,你做得太过分了!”
而且小雪只是拍了个照而已,她……”
目光划过沈雪手上的验孕棒,声音顿了下,“你又何必跟一个没出社会的小姑娘斤斤计较?”
姜怡怒急反笑:“顾宴之,是她引来蛇,又把我的照片放到网上,你却叫我不计较?”
”小怡,诬陷我是能报警的!”
担心形势愈演愈烈,男人闭了一下眼,一锤定音:
“这样吧,如果你一定要追责,我就让小雪留在这里,陪你调理。直到你心里舒坦为止!”
一句话,却开启姜怡数周的噩梦。
沈雪确实是留下来照顾她了。
但总是把营养素喂成消毒水,然后把甲肝病毒当成消炎药水给她吊!
一轮又一轮的“失误”中,她本就虚弱的身体千疮百孔。
“姐姐,你猜得不错,蛇是我放的,热搜图也是我最早发的。”
“但你猜了有什么用呢?”
折磨多日,见姜怡已奄奄一息,几乎要进行手术治疗。
沈雪一把将她从手术台拖下,笑容灿烂又恶毒:
“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怀孕了!这可是宴之唯一的孩子,他一个洁癖,是不可能与其他人发生关系的。所以你那点可笑的尊严,又怎能比得上可以为他生儿育女的我呢?”
她炫耀般地挺起肚子,手术刀用力划开姜怡子宫:
“所以你的子宫,留着也没用,反正之前碰了除我以外的所有女人,都觉得恶心!”
眼看身体要被一层层剖开,姜怡疼得连灵魂都在发抖。
她也确实是想过要孩子的。
但第一次试图与顾宴之圆房时,他恶心得三天三夜吃不下饭,放弃了。
第二次,肌肤相碰时差点抑郁复发,被送进ICU时还在说脏。
第三次……
没有第三次了,看着面色苍白的顾宴之,姜怡直接死了要孩子的心。
这让她心里始终难以痊愈的疤,可如今……
闭了下眼,冷笑一声:“那又怎样?”
“无论你生多少个孩子,只要我还在一天,从你肚子里爬出的,永远都是私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