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之后一周，顾沉没来看过姜千一次。
出院这天，他却捧着一束鲜花出现在医院门口，身边还站着林含梦。
“千千，委屈你了，以后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
不知他是真情或者假意，她都已经不在乎了。
林含梦轻轻推了推顾沉的胳膊，对他撒娇。
“沉哥，我口渴了，可以去帮我买点喝的吗？”
顾沉把花像扔垃圾似的，往姜千怀里一塞。
“好的，我去给你买来。”
顾沉走后，林含梦换上了一副刻薄嘴脸。
“姜千，那三个废物，居然都没把你给弄死，你还真是命大！”
姜千哂笑，“让林小姐失望了。”
“要说失望，你看看这是什么。”
林含梦似笑非笑，从包里拿出一部手机。
姜千一眼就认出，那是两年前，她送给顾沉做生日礼物的那款手机。
林含梦点亮手机屏幕，锁机页面姜千再熟悉不过，是她的照片。
林含梦熟练地输入密码，解开手机锁，主页面的照片，却已经换成了林含梦。
一股恶心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姜小姐，你住院一个星期，沉哥没来看过你一眼，你好不好奇，他跟谁在一起，做了什么？”
林含梦点开手机相册。
照片里阳光沙滩上，全是林含梦跟顾沉穿着清凉，肩并肩，手牵手，以及亲吻的照片。
林含梦故意贴到姜千耳边，挑衅似的说了一句：“你猜我们，睡没睡？”
姜千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对顾沉彻底失望，无论他做什么，她都已经无所谓。
可是看到那些照片，她还是没忍住，冲到马路边不断干呕。
真的……好恶心！
脑子里是三年前，顾沉带她回顾家时，拉着她的手，用对抗全世界的姿态，向顾家所有宗族长辈宣誓——
“我顾沉此生，只认姜千一个妻子，若违此心，不得好死！”
她脏器里全是积血，吐出来的，也竟全都是血。
此时顾沉买好东西回来。
他没管蹲在路边的姜千，径直走向林含梦。
把手里的冰咖啡递上去，“走了好远，只看到一家咖啡店。”
林含梦不满地嘟着嘴，“沉哥，人家来例假了，不能喝冰的，我不要这个！”
顾沉一边哄着她，一边把冰咖啡递到姜千跟前。
“你喝了吧。”
姜千一把拍开，“我这儿不收垃圾，别人不要的东西，麻烦扔远点！”
顾沉脸上隐隐有些怒气。
“我是看你不舒服，才拿给你的！千千，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识好歹？”
姜千冷笑着，抹去了嘴角的血渍。
“我内脏出血，怕是受不住顾总这番好意！”
顾沉这才想起什么似的，赶忙把冰咖啡丢进垃圾桶。
“对不起千千，我忘记了……”
姜千脑袋昏昏沉沉，慢慢站起来。
刚准备离开，忽然看到一只烈性犬，挣脱了主人手中的绳索，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狂奔而来。
几人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在烈性犬冲过来的一瞬间，顾沉一把将林含梦拽开，用自己的身体，把她严严实实护住。
姜千被狗一个猛冲，直接扑倒在地。
她能感觉到犬齿深入皮肉的剧烈痛感。
用脚不断踢打，那狗却越咬越紧。
顾沉护着林含梦，站在旁边看着烈犬撕咬姜千的血肉。
直到狗主人跑过来，才将狗给制住。
顾沉想去帮姜千，又被林含梦拉住。
“沉哥，她身上好多血，会弄脏我给你买的衣服！”
他伸出的手，又慢慢缩了回去。
诊疗室内，顾沉不远不近地坐在姜千身边。
“千千，医生已经给你打了狂犬疫苗，万幸伤口不深，你休息一会儿，观察一下，晚上就能离开医院了。”
“嗯。”
许是察觉到了姜千对自己的态度过于冷漠，顾沉赶紧解释。
“含梦是林家主的掌上明珠，她要是出事，我不好跟林家交待。千千，你那么善解人意，应该能明白我的苦衷，对不对？”
姜千现在跟顾沉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很恶心。
他心里，不是早就已经把她跟林含梦进行了一番价值对比了吗？
林含梦是千金大小姐，而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地摊女，所以生死之间，她的命不如林大小姐值钱，让她死，是代价最小的选项。
默了片刻，顾沉问她：“千千，你是不是想离开我了？”
姜千心里猛地“咯噔”一声。
她抬眼看向他。
“你昏睡期间，有个男人来找过你，说让你签什么合同。他是你在外面找的男人，因为担心你，所以找借口，特地来医院看你的，对不对？”
姜千想起，是她受伤住院，没去机构签身份确认，让对方来医院找她。
这是让顾沉给碰上了。
“顾总，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顾沉怒道：“姜千，我是你未来的丈夫，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姜千失笑。
“我住院这一周，顾总跟林小姐，不是也玩得挺开心吗？”
顾沉错愕。
“你……”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从容。
“我说过，等含梦闹够了，我一定会娶你，我不会背叛我们的誓言！”
姜千似笑非笑看着他。
“顾沉，你凭什么觉得，我就应该站在原地等你？”
他愤然起身。
“总之，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我身边逃走，不管你逃到什么地方，只要你还叫姜千，我都一定会把你抓回来！”
她看着顾沉的气冲冲的背影。
嘲笑似的开口，“可惜，我很快就不叫姜千了。顾沉，属于你的那个姜千，已经被你亲手杀死，再也回不来了！”
姜千从医院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跟那位黑中介小哥联系。
“办妥了吗？”
“姜小姐，手续已经全部完成，只需您亲自确认签字，机票是后天的，我把过户文件，还有机票，一并同城快送给您。”
“还有……您是我的老客户，有个消息我还是提醒一下您。”
“顾总雇了我道上的同行，对您的行踪进行全天候秘密监视。以顾氏家族的势力，我担心，您怕是离不开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