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愿心想,老娘这回终于给力了一把。
“那一会儿我就去库房搬一两样。”
许昭愿又抬眸看向老夫人,“祖母不会不同意吧?”
老夫人刚刚将话已经说了出去,眼下不同意也要同意,好在只要一两样。
姜氏母族以前可是走海贸生意的,这些陪嫁里有好多稀奇古怪的珍贵物件就连皇宫都没有。
“一会儿我让崔嬷嬷陪着你去选。”
“好的。”许昭愿笑着回应,“那一会儿娘您将嫁妆单子给我,我拿了什么好记下。”
老夫人心中一紧,
这么多年过去了姜氏怎么还留着嫁妆单子?
张知华心中也是一惊,这姜氏的嫁妆她也用了许多不是说嫁妆单子不见了吗?
前些年她就唆使着老夫人去信以清点库房为由要嫁妆单子。
姜氏来信说去往武城的路上遭遇了劫匪,嫁妆单子也就不见了。
“老大媳妇,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嫁妆单子不见了吗?”
姜氏声音轻柔,“是不见了,但是这嫁妆单子一共有三份。在官府还存录着一份。”
南靖国嫁娶,因女子的嫁妆为私人物品,为避免出现问题,嫁妆单子女子自己一份。
娘家一份,官府一份。
姜氏娘家已经无人,所以就只有两份嫁妆单子。
可官府的存录的一般是不会拿出来的,除非休妻时闹到公堂。
可这世上没有几个女子愿意被休,即使嫁妆被夺取,在婆家受尽苦楚,也只能忍着。
因此这官府的嫁妆单子有等同于无。
这也是这些年老夫人和张氏敢肆无忌惮挥霍姜氏嫁妆的原因。
“那官府的单子,轻易不会拿出来的。”老夫人道,“你是怎么拿到手了?”
姜氏摇了摇头,“儿媳并没有拿,不过是原先家中父母的那一份,一并保留在了官府。”
“前不久才取回来。”
拿的并不是官府的那一份,而是娘家的那一份。
老夫人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姜氏会将娘家的那一份一并留在官府。
这个在南靖国也是合法的,若是对方愿意,官府也是暂时代替保存。
“怎么?祖母这么在乎嫁妆单子,是将我娘的嫁妆偷偷花了被发现吗?”许昭愿直白的说着。
她从来不弯弯绕绕,并不是她不会,而是她懒。
还有她很喜欢看那些人被自己气的喘不上气的样子。
老夫人脸红了又青,青了又红,像个调色盘似的,最后只能压着心中的怒火,
“自然不是,老身只是关心,随口一问。”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库房拿东西了。”
许昭愿拉起姜氏的手就往外走,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哦对了。”
“我娘不太会伺候人,索性我现在不用去书院,以后就由孙女来伺候你。”
“祖母喜欢喝滚烫的茶水是吧?那孙女明日一定烧的烫烫的。”
老夫人只觉得自己嘴上又一阵疼,刚刚想别的事情一时不觉得。
眼下被烫的满是泡的嘴很是难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不…不用了。”老夫人连忙说,“这几日我想静静,你们都不用过来伺候。”
“不行,二婶婶说了,要孝顺。”许昭愿坚决道:“崔嬷嬷也说了,让我来祖母院子里学规矩。”
“明日我一定早早来。”
许昭愿说完勾了勾唇,拉着姜氏出去。
老夫人不知为什么,看到许昭愿最后离开时嘴角的笑,就觉得瘆得慌。
“老夫人,不过一个孩子罢了,还不怕治不了她。”张知华等许昭愿走后。
“既然她送上门来了,我们就好好教不就行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二房媳妇,虽是这样说,可她的心还是慌的厉害。
“老身总觉得那贱丫头跟以前不一样了。”老夫人喃喃道。
崔嬷嬷倒是想起什么一般,“老奴刚才听的真真的,大夫人刚才喊大姑娘,叫什么昭昭。”
“后来又改口叫岁岁。”
这样一说张知华和老夫人倒是也想了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昭昭?难道这是那贱丫头以前的名字?不应该啊。”
张知华道,“大嫂当年刚生下,就将孩子的名字写信一并告知家中。”
“并没有说过何时改名了。”
“老夫人,我派人去武城查一查,可千万别是…”
老夫人也想到什么,他们伯府之所以能没落,跟这件事也是有关的。
那就是伯府每一代几乎都会有一胎是双生子。
这导致旁人觉得伯府是不祥之地,这是老天对他们的惩罚。
要说当年那老东西和自己的爱妾生的也是双生子,还是龙凤胎。
好在当时老东西不在,她便做主将男孩捂死了。
“老大两口子的性子,还真容易做的出这种事情来。”
老夫人道:“你去派人查,仔仔细细的查。”
若此事是真的,那正好借此机会将老大一家收拾了,这样嫁妆的事就不用担心了。
还真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是,媳妇也就去。”张知华自然也是明白老夫人心中所想。
这有嫁妆单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放过大房。
老夫人心情算是好了一些,扭头对崔嬷嬷吩咐,“你去盯着,莫让那丫头拿太贵重的东西。”
只是用来布置房间,想来也用不到什么贵的。
“是。”崔嬷嬷应了一声退下。
姜氏和许昭愿出了寿康斋的门就迫不及待的问,“昭昭。”
“你哪里来的嫁妆单子?”
她刚刚说谎了,官府压根没有两份,这嫁妆单子还是昨日昭昭派人给她送来的。
因着没有嫁妆单子,
她回京一年了,也不好将嫁妆要回来,就怕老夫人耍赖扣下一半甚至更多。
左右没有单子,也无处辩解去。
“我潜入官府偷抄了一份。”许昭愿说的平静。
姜氏却是瞎了一大跳,“你说你晚上潜入官府了?”
许昭愿歪着头,“不是我,我怎么能写出那么好看的字。”
“再说那么多东西,抄起来多累。”
“那…”
“我一个朋友,”许昭愿说,“不对,是一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