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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别墅佣人房门口,手里攥着那串冰冷的钥匙。
“虞小姐,请快点。”管家站在身后,语气刻板。
推开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房间很小,没有窗户,只有一张窄床和一个破衣柜,和主卧的奢华相比,这里像个牢房。
“您的行李已经搬过来了。”管家指了指墙角那个小箱子。
门在身后关上,落锁声清晰可闻。
我坐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看着这个没有阳光的房间。
三小时前,我还住在二楼那个带落地窗的主卧。
心口又传来一阵钝痛。
“虞清许!”
门外传来霍寒川的声音,我打开门,他站在走廊上,脸色不悦。
“磨蹭什么?思妍饿了,去煮碗面。”
我愣住:“为什么要我去煮?”
“佣人请假了。”他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是会做饭吗?”
卢思妍穿着真丝睡衣,慢悠悠走过来:
“清许姐,麻烦你了,我怀孕后胃口不好,只想吃你做的面。”
我看着他们,胃里一阵翻腾。
“我不是你们的保姆。”
霍寒川眼神一冷:“虞清许,别给脸不要脸,你欠了我那么多,做碗面委屈你了?”
我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厨房里,我机械地烧水煮面,水蒸气模糊了视线,分不清是水汽还是泪水。
凭什么?就凭他认定我父母是杀人犯?
可是分明我也是受害者…那场事故让我失去了父母,最绝望的人是我。
面煮好了,我端到餐厅,卢思妍尝了一口立刻皱眉。
她把碗推开:“太咸了,寒川,我吃不下。”
霍寒川看我的眼神充满厌恶:“连碗面都煮不好,你还会做什么?”
我强忍着心中的酸涩和眼眶里的泪水,转身想走,他却叫住我:“等等。”
他指了指浴室方向:“思妍换下来的衣服,你去手洗一下,她皮肤敏感,洗衣机洗不干净。”
我终于忍不住了,声音发抖:“霍寒川,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佣人!”
他冷笑:“妻子?你也配?”
卢思妍轻轻拉住他的手臂:“寒川,别生气,清许姐可能心情不好。”
“她有什么资格心情不好?”霍寒川盯着我,
“要不是她父母,我爸怎么会死?”
我看着他扭曲的表情,突然觉得很累。
“好,我洗。”
浴室里堆着卢思妍的贴身衣物,我蹲在洗手台前,一件件搓洗。
水温很冷,我的手很快就冻红了。
洗到一半,我发现不对劲,抬头看见墙角闪着红点,是摄像头。
霍寒川在监视我。
我心头一紧,猛地站起来冲出浴室。
“你装摄像头是什么意思?”
他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翻着杂志:“怕你偷东西,毕竟你有前科。”
我气得浑身发抖,像是第一次认识他:“霍寒川,你非要这样羞辱我吗?”
他放下杂志,走到我面前:
“这就算羞辱了?你父母做那些事的时候想过自己女儿之后会怎么度过吗?”
我哽咽着抬手想打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虞清许,认清楚你的身份。”他压低声音。
“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施舍的,我想给就给,想收就收。”
他甩开我的手,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
“对了,明天思妍产检,你跟着去,帮忙拿拿东西。”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笑了。
“霍寒川,你会遭报应的。”
他头也不回:“我的报应就是娶了你。”
深夜,我躺在硬板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钥匙开锁的声音。
霍寒川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管药膏。
“手怎么样?”
我没理他。
他把药膏扔在床上:“擦擦,以后听话点,就不用受这些罪。”
我看着那管药膏,突然觉得很可笑。
“霍寒川,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沉默片刻,声音低沉:“我不想怎么样,只要你安分守己,别惹思妍不高兴。”
“然后呢?等她生下孩子,把我赶出去?”
他皱眉:“到时候会给你一笔钱…”
“我不要你的钱!”我猛的坐起来。
“我要走正常程序离婚!”
他眼神一冷:“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看霍家的笑话?”
我几乎是嘶吼出声:“你要关我一辈子吗!?”
“关到你学会听话为止。”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我拿起那管药膏狠狠扔向墙壁。
药膏溅得到处都是,就像我支离破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