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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高铁车窗,洒在许婉晴放在膝头的手包里——里面装着她特意为刘海涛父母准备的礼物:给阿姨的真丝围巾,是她跑了三家商场挑的淡紫色,据说阿姨年轻时最爱这个颜色;给叔叔的紫砂茶杯,她还专门请人在杯底刻了“海纳百川”四个字,想着叔叔退休前是地勤工程师,应该喜欢这种雅致的物件。

“别紧张,我爸妈人特别好,尤其是我妈,早就盼着见你了。”刘海涛握着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他能感觉到她手心的薄汗,知道她在担心第一次见面的场面。出发前几天,许婉晴还拉着他反复确认:“叔叔阿姨喜欢吃甜还是咸?我说话要不要更稳重一点?会不会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高铁缓缓驶入山东境内,窗外的景色渐渐变了模样。不再是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麦田和低矮的红瓦平房,远处偶尔能看到几艘渔船停靠在岸边,海风吹拂着芦苇荡,泛起层层波浪。

“快到了,前面就是我们县的站。”刘海涛指着窗外,眼里带着一丝期待。这是他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心里既紧张又兴奋。他早就跟父母说过许婉晴的事,每次打电话,母亲都会追问“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父亲虽然话少,但也总在旁边搭腔“让孩子路上注意安全”。

下了高铁,又转乘半小时的汽车,终于到了刘海涛老家所在的渔村。车子刚停在村口,许婉晴就看到两个身影站在一棵老槐树下——是刘海涛的父母。刘父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但身姿依旧挺拔,手里还拎着一个竹篮;刘母穿着碎花衬衫,围着围裙,看到他们下车,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这就是婉晴吧?快过来,路上累坏了吧?”刘母一把拉住许婉晴的手,掌心粗糙却很温暖,“早就听海涛说你是医生,长得又漂亮,今天一见,比他说的还好看!”

许婉晴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递上礼物:“叔叔阿姨,第一次来,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一点心意。”

“你这孩子,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刘母接过礼物,却笑得合不拢嘴,转头对刘父说,“你看这围巾,颜色多好看,我年轻时候就爱穿紫色的衣裳。”

刘父走上前,对着许婉晴点了点头,语气沉稳:“一路辛苦了,快回家吧,饭都快做好了。”他的眼神里带着审视,却没有丝毫敌意,更多的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温和打量。

刘海涛的家是一座两层的红瓦小楼,院子里种着几棵石榴树,枝头上挂满了红彤彤的石榴。走进屋里,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张很大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刘海涛还是个穿着军装的年轻小伙,站在父母中间,笑得格外灿烂。

“快坐,我去给你们倒杯水。”刘母拉着许婉晴坐在沙发上,转身去了厨房。刘父则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许婉晴,缓缓开口:“听海涛说,你为了了解他的工作,还专门去图书馆查资料,学飞行知识?”

许婉晴点点头,认真地说:“叔叔,我以前对飞行一点都不了解,总担心他训练的安全。后来学了一些知识,才知道他们工作的辛苦,也更能理解他了。”

刘父听到这话,眼里露出一丝赞许:“海涛这孩子,从小就倔,认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当年他说要考飞行员,我和他妈妈都反对,觉得太危险了。可他非要去,每天天不亮就起来跑步、练体能,最后还是考上了。”

正说着,刘海涛从房间里拿出一个旧相册,递给许婉晴:“这是我爸的宝贝,里面全是他当年当地勤的照片,还有我小时候的照片。”

许婉晴接过相册,轻轻翻开。第一页就是刘父年轻时的照片:穿着地勤服,站在一架战机旁边,手里拿着工具,眼神坚定。后面几页是刘海涛小时候的照片:有穿着小军装敬礼的,有在机场跑道上奔跑的,还有一张是他和父亲一起检查战机零件的,小小的手拿着扳手,学得有模有样。

“这张照片是他十岁那年拍的。”刘父指着那张照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那天我带他去机场,他非要跟我一起检查战机,说以后也要当飞行员,守护国家的领空。没想到,他还真做到了。”

许婉晴看着照片,心里一阵温暖。她能想象到,刘海涛小时候在机场跑道上奔跑的样子,也能理解他对飞行的热爱——这份热爱,是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

“饭好了!婉晴,海涛,快来吃饭!”刘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走进餐厅,许婉晴立刻被桌上的饭菜吸引住了:清蒸梭子蟹、油焖大虾、红烧带鱼、凉拌海蜇……满满一桌子的海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我们这靠海,别的没有,海鲜管够。”刘母笑着给许婉晴夹了一只梭子蟹,“这是今天早上刚从渔船上买的,新鲜得很,你尝尝。”

许婉晴尝了一口,蟹肉鲜嫩多汁,味道格外鲜美。她忍不住称赞:“阿姨,您做的太好吃了,比我在饭店吃的还香。”

“好吃就多吃点。”刘母笑得更开心了,又给她夹了几只大虾,“海涛这孩子,从小就爱吃我做的油焖大虾,每次回来都要吃一大盘。”

刘海涛一边剥着虾,一边笑着说:“妈,您这是偏心,只给婉晴夹菜,不给我夹。”

“你都多大了,还跟孩子抢吃的。”刘母瞪了他一眼,却还是给了他一只大虾。

饭桌上的气氛格外温馨,刘母不停地给许婉晴夹菜,问她工作累不累,有没有按时吃饭;刘父则偶尔问一些关于医院的事,还跟她聊起当年当地勤时的经历,比如如何检查战机零件,如何应对突发故障。许婉晴听得很认真,偶尔还会提出一些问题,刘父都耐心地一一解答。

饭后,刘母拉着许婉晴坐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手里拿着一个刚摘的石榴,一边剥着一边跟她说悄悄话。

“婉晴啊,海涛这孩子,看着稳重,其实有时候特别认死理。”刘母把剥好的石榴籽递给许婉晴,轻声说,“他认定要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当年他要去当飞行员,我和他爸劝了好久都没用。后来他去了部队,每次执行任务,我都整夜整夜睡不着觉,担心他出事。”

许婉晴点点头,心里很理解刘母的心情——她现在也常常这样,只要刘海涛有训练任务,她就会一直惦记着,直到接到他报平安的电话才放心。

“不过,自从他跟我说了你的事,我就放心多了。”刘母看着许婉晴,眼里满是温柔,“他说你很理解他的工作,还会支持他、鼓励他。婉晴,以后海涛就拜托你多照顾了,他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点,跟他好好说,别跟他置气。”

“阿姨,您放心,我会的。”许婉晴握着刘母的手,认真地说,“海涛是个很好的人,他对我特别好。以后我们会互相照顾,互相支持,不让您和叔叔担心。”

刘母听到这话,满意地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好,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下午,刘海涛带着许婉晴去了海边。这是他早就答应她的——驻训结束后,带她去看海。

他们沿着海岸线慢慢走着,海风轻轻吹过,带着淡淡的海水味。远处的海面上,几艘渔船正在作业,渔民们撒下渔网,期待着丰收的喜悦。沙滩上有几个孩子在玩耍,有的在堆沙堡,有的在追逐打闹,笑声回荡在海边。

“你看,那边就是我小时候常来的地方。”刘海涛指着远处的一块礁石,笑着说,“小时候我总跟小伙伴来这里摸螃蟹、捡贝壳,有时候玩到天黑才回家,每次都被我妈骂。”

许婉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能感受到他对这片海的热爱。她蹲下身,捡起一个贝壳,贝壳上的花纹很漂亮,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这个贝壳真好看。”许婉晴把贝壳递给刘海涛,笑着说,“我要把它带回去,做个纪念。”

刘海涛接过贝壳,放进她的手包里,然后拉着她的手,走到一片空旷的沙滩上。他蹲下身,用手指在沙滩上画了两个名字——“刘海涛”和“许婉晴”,两个名字紧紧靠在一起,旁边还画了一颗小小的爱心。

“婉晴,”刘海涛站起身,看着她,眼神认真而坚定,“我知道,作为飞行员,我可能没办法像别人一样,每天陪在你身边,甚至有时候会让你担心。但我向你保证,我会尽我所能,守护好国家的领空,也守护好你。我想和你一起,走过以后的每一天,你愿意吗?”

许婉晴看着沙滩上的两个名字,又看着刘海涛认真的眼神,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用力点点头,声音带着哽咽:“我愿意。海涛,我愿意和你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和挑战,不管是聚少离多,还是担心牵挂,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刘海涛一把将她紧紧抱进怀里,海风拂过他们的头发,远处的海浪声仿佛在为他们祝福。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谢谢你,婉晴。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许婉晴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坚定,心里充满了幸福。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很多的聚少离多,还会有很多的担心和牵挂,但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

夕阳渐渐西下,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层金子。刘海涛牵着许婉晴的手,沿着海岸线慢慢往回走。他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紧紧地靠在一起,仿佛永远都不会分开。

回到家时,刘母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依旧是满满一桌子的海鲜。饭桌上,刘父突然开口:“海涛,婉晴,你们俩年纪也不小了,要是觉得合适,就把婚事定下来吧。我和你妈都很喜欢婉晴,也放心把你交给她。”

刘海涛和许婉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喜和期待。刘海涛点点头,认真地说:“爸,妈,我们也是这么想的。等我下次休息,我们就去见婉晴的父母,跟他们商量一下婚事。”

刘母笑得合不拢嘴,连忙说:“好,好!我这就去把我给婉晴准备的镯子拿出来,这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传给儿媳妇的。”

说着,刘母起身去了房间,很快拿出一个红色的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银镯子,镯子上刻着精致的花纹,虽然有些年头了,但依旧光亮如新。

“婉晴,这镯子你收下。”刘母把锦盒递给许婉晴,“以前这镯子是我婆婆传给我的,现在我传给你,希望你和海涛能好好的,一辈子幸福。”

许婉晴接过锦盒,心里充满了感动。她知道,这对镯子不仅是一件首饰,更是一份沉甸甸的祝福和责任。她抬起头,对着刘父刘母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叔叔阿姨,我一定会好好珍藏这对镯子,也会好好照顾海涛,孝敬你们。”

晚饭过后,许婉晴和刘海涛坐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看着天上的星星。刘母端来一盘刚切好的西瓜,放在石桌上,笑着说:“你们慢慢聊,我和你爸就不打扰你们了。”

“妈,您也坐会儿吧。”许婉晴拉着刘母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刘母坐在石凳上,看着刘海涛和许婉晴,眼里满是欣慰。她想起刘海涛小时候的样子,想起他第一次穿上军装离开家的场景,想起他每次打电话报平安的声音,心里既感慨又幸福。现在,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有了一个能理解他、支持他的人,她也终于可以放心了。

“婉晴,你看这石榴树,是海涛小时候我和他爸一起种的。”刘母指着院子里的石榴树,笑着说,“每年都结很多石榴,又大又甜。以后你们要是有空,就常回来看看,尝尝家里的石榴,吃我做的海鲜。”

“好啊,阿姨。”许婉晴点点头,笑着说,“以后我们一定常回来,陪您和叔叔说话,帮您做家务。”

夜渐渐深了,海风带着一丝凉意,刘海涛把自己的外套披在许婉晴身上。他们坐在院子里,听着刘母讲刘海涛小时候的趣事,听着刘父讲当年当地勤的经历,偶尔相视一笑,彼此的心里都充满了温暖和幸福。

许婉晴知道,这次见家长,不仅得到了刘海涛父母的认可,更让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她不再是一个人担心牵挂,而是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庭,有了更多的人一起关心刘海涛,支持他的工作。

她看着身边的刘海涛,又看着不远处正在收拾碗筷的刘父刘母,心里暗暗发誓:她会好好照顾刘海涛,孝敬他的父母,守护好这个家,让刘海涛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能够安心地守护国家的领空。

而刘海涛也紧紧握着许婉晴的手,心里充满了感激和坚定。他知道,有许婉晴在,有父母的支持,他会更加努力地训练,更加勇敢地面对一切挑战。他会用自己的行动,守护好国家的领空,也守护好这个充满爱和温暖的家。

夜色渐浓,星星在天空中闪烁,院子里的石榴树在月光下摇曳,仿佛在为这个幸福的家庭祝福。刘海涛和许婉晴坐在石凳上,手牵着手,静静地享受着这份宁静和幸福,期待着未来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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