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开始散布谣言，是在 5 月 10 日 —— 距离她在食堂和夏夏冲突，已经过去了四天。
那天早上，她在班级群里看到夏夏发的朋友圈，是和江辰一起去图书馆的照片，配文：“一起学习的日子，很开心。”
照片里，夏夏靠在江辰的肩膀上，笑得很温柔，江辰也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宠溺。
林溪的心里一下子就炸了 —— 江辰明明在日记里写了只是和夏夏演戏，为什么还要跟她拍这么亲密的照片？为什么还要发朋友圈？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夏夏了？
她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她打开电脑，把那张照片 P 了一下 —— 把夏夏的脸换成了自己的，江辰的手也改成了搂着自己的肩膀，配文改成：“江辰说，和我一起学习最开心。” 她把 P 好的照片发到班级群和社团群里，还附了句：“大家祝福我们吧！”
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有人说：“江辰什么时候和林溪在一起了？不是和夏夏吗？” 还有人说：“这照片看起来有点奇怪，是不是 P 的？”
林溪看到这些评论，心里有点慌，但她很快就镇定下来 —— 她又把夏夏之前发的朋友圈文案都改了，比如夏夏发的 “今天和江辰一起吃了麻辣烫”，改成 “羡慕林溪能和江辰一起吃麻辣烫，我也好想”；夏夏发的 “江辰送我的向日葵，很喜欢”，改成 “江辰说，向日葵还是溪溪戴好看”。
她把这些改好的文案截图，发到各个群里，还私聊了几个关系好的同学，说：“夏夏知道我和江辰的关系，还故意接近他，真不要脸。”
她还拿出日记本，翻到之前写的内容，说：“你们看，江辰早就跟我表白了，都写在日记里了，夏夏就是第三者。”
有同学问她：“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江辰是你男朋友？”
林溪抱着日记本，眼神坚定：“因为日记里写了，他梦里都叫我的名字 —— 就像小时候，我在老房子阁楼里，听到姐姐梦里叫她喜欢的人的名字一样。”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骄傲，“姐姐说，梦里叫的人，就是最喜欢的人，江辰梦里都叫我，他肯定最喜欢我。”
同学被她说得有点相信了，开始在背后议论夏夏，说她 “明明知道江辰有女朋友，还故意接近”“太有心机了”。
夏夏听到这些议论，心里很委屈，她找到林溪，想跟她解释：“林溪，我和江辰是正式的男女朋友，我们没有骗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溪却不跟她解释，只是说：“你别再装了！江辰心里只有我，你就是嫉妒我！” 她还把日记本递给夏夏，“你看！这是江辰写的！他说喜欢我，不喜欢你！”
夏夏接过日记本，翻了几页，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认出，那些模仿江辰的字迹，和自己爸爸的字迹很像 —— 她爸爸是语文老师，写的就是这种刚劲有力的字体，林溪以前去过她家，见过她爸爸写字。
“林溪，这字迹不是江辰的，是我爸爸的。” 夏夏的语气很平静，“你是不是模仿了我爸爸的字迹？”
林溪的脸一下子白了，她赶紧抢回日记本：“不是的！这就是江辰的字迹！你别胡说！” 她转身就跑，没再跟夏夏说话。
回到宿舍，林溪趴在床上，心里很慌 —— 夏夏怎么会认出字迹？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江辰会不会知道？
她翻开日记本，看着那些模仿的字迹，越看越像夏夏爸爸的。她突然想起，上次去夏夏家，看到她爸爸写的毛笔字，就是这种刚劲有力的字体，当时她还觉得很好看，特意模仿了几下。
难道自己真的模仿了夏夏爸爸的字迹？江辰会不会看出来？夏夏会不会告诉江辰？林溪的脑子里全是问号，她越想越害怕。
她拿出手机，给江辰发了条消息：“江辰学长，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夏夏？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
江辰很快回复：“林溪，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和夏夏是正式的男女朋友，我不喜欢你，也没跟你有过什么约定。请你别再纠缠我了，好吗？”
林溪看着这条消息，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不愿意相信，江辰真的不喜欢自己。她又翻开日记本，在 5 月 10 日那页写下：“江辰只是被夏夏迷惑了，他心里还是喜欢我的，夏夏就是嫉妒我，故意说我模仿她爸爸的字迹，她就是想让我放弃。”
下面用模仿的字迹回复：“溪溪，对不起，我暂时不能跟你在一起，等我跟夏夏说清楚，就来找你。”
她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老房子阁楼，里面有个小人在睡觉，旁边写着：“姐姐梦里叫的人，就是最喜欢的人，江辰也是。”
画完后，她看着那幅画，心里稍微安定了些 —— 她告诉自己，江辰一定是喜欢自己的，只是暂时被夏夏迷惑了，她要等他。
妙依听到这里，心里一阵难受。
她能想象出林溪当时的场景 —— 为了留住自己的妄想，不惜 P 图、改文案、散布谣言，甚至欺骗自己。可她却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也会伤害到别人。
“你后来没再跟夏夏道歉吗？” 妙依问。
“没有。” 林溪摇头，眼神里带着点愤怒，“是她先抢我的男朋友，我为什么要跟她道歉？” 她顿了顿，又很快亮起来，“江辰后来跟我说，他知道夏夏在背后说我坏话，他已经跟夏夏吵架了，他心里还是喜欢我的。”
妙依看着林溪的眼睛，里面满是坚定，没有丝毫怀疑。她突然觉得，林溪的世界里，所有的事情都被她按照自己的意愿解读，所有的拒绝都被她当成了 “喜欢的信号”。
“你和江辰后来见过面吗？” 妙依问。
“见过！” 林溪点头，眼神里带着点骄傲，“他跟我说，他会尽快跟夏夏分手，跟我在一起。他还在日记里写，要带我去老房子后面的银杏树，跟我正式表白。”
妙依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她注意到，林溪在说这些的时候，手指一直无意识地摩挲着日记本上的老房子阁楼图案，那里的线条已经被磨得有点模糊了。
阿渡这时突然开口：“林溪，你老房子的阁楼里，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林溪愣了一下，然后说：“有我姐姐的东西，她的书、她的衣服，还有她给我做的银杏叶书签。”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怀念，“姐姐走后，我就把她的东西都放在阁楼里，想她的时候就去看看。”
妙依的心里一紧 —— 老房子的阁楼，又是老房子的阁楼。她想起自己梦里的阁楼，想起苏晚的阁楼，心里莫名觉得，这些阁楼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你姐姐的东西，还在吗？” 妙依问。
“在！” 林溪点头，眼神里带着点坚定，“我会一直好好保存，等姐姐回来的时候，还给她。”
妙依看着林溪的眼睛，里面满是期待，没有丝毫怀疑。她突然觉得，林溪的姐姐，或许对她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姐姐的离开，可能是导致她产生妄想的关键原因。
“时间不早了，林溪，今天先到这里吧。” 阿渡开口，打断了妙依的思绪。
林溪点点头，起身准备走。她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对妙依说：“妙姐姐，你相信我，江辰一定会跟我在一起的，我们会一起去老房子的阁楼，看姐姐的东西，会永远在一起。”
妙依点头：“我相信你。”
林溪笑了，转身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妙依拿起自己的笔记本，在 “林溪 —— 妄想恋人” 下面写了一行字：“通过 P 图、改文案散布谣言，将夏夏塑造成第三者；对老房子阁楼和姐姐的物品有特殊执念，姐姐的离开可能是创伤根源；妄想进一步加剧，依赖日记和谣言维持关系。”
她摸出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清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心里却在想：林溪为什么会模仿夏夏爸爸的字迹？夏夏会不会揭穿她？老房子的阁楼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