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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隔着肚皮,用注射器针头,精准堵住内脏出血点?!”

陈奕强的话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块,瞬间在现场所有医护人员心中炸开。荒谬!疯狂!这完全违背了现代医学的一切常识和操作规范!

“你疯了?!”女医生猛地甩开陈奕强的手,口罩上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不是儿戏!胡乱穿刺只会加速他的死亡!”

旁边的护士和警察也纷纷投来不信任甚至带着责备的目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虽然刚才表现勇敢,但此刻的言论实在太过离奇,让人无法相信。

时间,在司机濒死的警报声中,无情地流逝。每一秒,都意味着生机的渺茫。

陈奕强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他知道自己的话听起来多么不可思议,但他没有退路!透视能力清晰地告诉他,司机的生命正在如同沙漏般飞速消逝,常规方法已经来不及了!

“医生!没时间解释了!”陈奕强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焦急而嘶哑,他死死盯着女医生的眼睛,那眼神中混合着绝望、恳求,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自信,“相信我!就一次!如果失败,责任我来扛!但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他绝对撑不到破拆工具赶来!”

“你来扛?你拿什么扛!”女医生厉声呵斥,但她的目光在与陈奕强对视的瞬间,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滞。那双年轻的眼睛里,没有疯狂,没有虚张声势,只有一种……一种仿佛洞悉了一切真相的、令人心悸的冷静和笃定。

这种眼神,她在一些顶尖的、拥有绝对自信的外科专家眼中见过。可眼前这个穿着粗布衣服、满身血污的乡下青年,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监护仪上的心率数字再次猛地一跳,跌到了一个极其危险的临界值!伤者的嘴唇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

“苏医生!血压40/20!脉搏摸不到了!”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

被称为苏医生的女医生,身体猛地一颤。她知道,已经没有犹豫的余地了。要么眼睁睁看着伤者在几分钟内死亡,要么……赌上职业生涯,相信这个陌生青年那荒谬绝伦的方法!

电光火石之间,苏医生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一把抓过急救箱里一支最长最粗的骨髓穿刺针(这已是现场能找到的最接近陈奕强要求的工具),塞到陈奕强手里,语速快得如同子弹:

“针给你!指出位置!我来穿刺!”

她选择了折中!她无法完全相信陈奕强的手法,但愿意相信他指出的位置,由她自己这个专业医生来操作!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冒险和信任!

陈奕强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感激。他没有丝毫迟疑,接过那冰冷的穿刺针,目光再次投向司机血迹斑斑的腹部。

透视能力全力运转!精神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涌向双眼,带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剧痛,但他浑然不觉。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幅只有他能“看”到的、司机腹腔内的三维解剖图中。

肝脏挫裂伤处,几条细微的小血管正在不断渗血;肠系膜上,一根小动脉破口处,血液正一股股地涌出……就是这里!

他的手指,精准地按在司机腹部一个特定的点,距离那根贯穿的金属杆只有两指宽,声音斩钉截铁:“这里!深度约3.5厘米,偏向脊柱方向15度角!主要渗血的肠系膜小动脉就在这里!针尖必须准确抵达血管破口外侧,进行压迫!”

他的指令精准得如同GPS导航,带着毫米级的细节!

苏医生瞳孔骤缩!如此具体的定位,他是怎么做到的?!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凭借多年练就的解剖知识和手感,依据陈奕强所指的位置和角度,稳如磐石地握紧穿刺针,消毒,然后——猛地刺入!

针尖穿透皮肤、脂肪、肌肉层……苏医生全神贯注,感受着针尖传来的阻力变化。

而陈奕强的眼睛,则一眨不眨地“锁定”着针尖的轨迹。在他的透视视野中,那枚钢针正沿着他预定的路径,精准地避开肠管和其他组织,直刺目标!

“停!”就在针尖即将触碰到那细微的、正在喷涌血液的动脉破口时,陈奕强低喝一声!

苏医生的手腕瞬间定格!针尖稳稳地停在了破口外侧,恰到好处地抵住了出血点!

几乎就在针尖抵达的同一时刻,陈奕强体内那股微弱的热流,顺着他的意念,仿佛通过某种无形的桥梁,隔空微微灌注于针尖之上!那热流并非直接止血,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和“凝聚”效应,使得那破损的血管壁在物理压迫和这股能量的双重作用下,痉挛收缩,出血竟然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缓、乃至几乎停止了!

与此同时,陈奕强的手指迅速移向另一个点:“肝脏挫裂面,左下方,深度2.8厘米!还有渗血!”

苏医生毫不犹豫,拔出穿刺针,再次依据陈奕强的指引,进行第二次精准穿刺!

同样的过程再次上演!针尖精准到位,陈奕强那奇异的热流隔空辅助,肝脏创面的渗血也迅速得到控制!

两个最主要的出血点被暂时“钉”住了!

这一切描述起来漫长,实则从第一针刺入到完成,不过短短二三十秒的时间!

当苏医生拔出第二根针时,她震惊地发现,虽然那根致命的贯穿金属杆依旧存在,伤口仍在渗血,但涌出的速度明显减缓!更重要的是,监护仪上,那原本一路下跌、令人绝望的心率和血压数字,竟然……竟然奇迹般地稳住了!虽然依旧极低,但不再继续恶化!

“血压45/25……稳住了一点!”

“心率55次/分……没有继续下降!”

护士难以置信地报出数据,声音充满了惊愕。

真的……有效?!

现场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所有医护人员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陈奕强。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徒手定位,精准穿刺,瞬间止血……这简直是神话!

苏医生缓缓直起身,摘下已经被汗水和水汽模糊的口罩,露出一张精致却此刻写满震惊与疲惫的脸。正是苏念雪!她那双清澈而冷静的眼睛,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探究,死死地盯着陈奕强,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透彻。

“你……到底是谁?”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奕强没有回答,他只是疲惫地靠在了变形的车身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的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连续高强度的精神集中和那奇异热流的消耗,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勉强抬起手,指了指依旧被卡住的司机双腿,声音虚弱:

“出血……暂时控制了……但……时间不多……快……弄他出来……”

说完,他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下滑去。

“喂!你怎么样?!”苏念雪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他。

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消防车急促的鸣笛声。

破拆工具,终于到了。

这场与死神的赛跑,因为陈奕强这匪夷所思的“异能初诊”,竟然真的,抢回了一线至关重要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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