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的空气，带着与临州市截然不同的、更显肃穆与拥挤的气息。高楼林立，车流如织，权力与资本在这里以更隐晦、更错综复杂的方式交织。
沈渊带着王猛和孙小磊，开着一辆租来的普通黑色轿车，汇入这座庞大都市的车流中。赵干留在临州，负责信息支援和监控凌云集团及苏瑜那边的动态。
经过一夜的巩固，沈渊彻底适应了突破后的身体和新增的能力。“环境共感”让他即使坐在车内，也能清晰感知到方圆五十米内车辆的流速、行人的步履节奏、甚至路边商铺里隐约的交谈片段。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让他久违地感到一丝从容。
“先生，根据赵干黑……呃，分析出来的信息，胡秘书长今天下午三点，会在‘清源茶舍’见一个客人。”孙小磊操作着平板，汇报道。他对赵干那些神乎其技的数据挖掘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
“清源茶舍……”沈渊目光微动，那是一家位于老城区、颇有些年头的茶舍，以幽静和私密著称，是不少人物谈事的选择。
“磊子，你先去摸摸茶舍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后门、侧院，监控探头的位置。猛子，我们去附近转转。”沈渊吩咐道。
“好嘞！”孙小磊利落地下车，很快消失在街角的人流中。
王猛开着车，在清源茶舍周边缓缓绕行。沈渊闭目凝神，将“环境共感”的能力缓缓扩散开来。
茶舍是一座仿古建筑，青砖灰瓦。在他的感知中，茶舍内部的结构大致清晰，有几个能量反应较强的点，应该是安保人员或茶舍本身的修行者（如果此世也有类似存在的话）。后院确实有个小门，连通着一条僻静的小巷。监控探头的位置也被他一一感知。
更重要的是，他捕捉到了一丝极淡的、与胡秘书长公开照片上残留气息相近的能量印记，停留在茶舍一个特定的雅间内。看来，这里确实是他的一个常驻据点。
下午两点五十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茶舍正门。一个穿着深色夹克、身材微胖、面容看似和蔼却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在下属的簇拥下走进茶舍，正是那位胡秘书长。
沈渊和王猛将车停在一条街外的隐蔽处。
“先生，我们怎么进去？硬闯肯定不行。”王猛低声道。
“不必进去。”沈渊淡淡道。他调整呼吸，将“环境共感”的能力凝聚成一线，如同无形的触角，小心翼翼地避开茶舍内那些能量反应点，朝着胡秘书长所在的雅间延伸而去。
这是一种极其精细的操作，对精神力的消耗巨大。沈渊额角微微见汗，但眼神依旧沉静。
感知穿透了墙壁，雅间内的景象模糊地呈现在他“眼前”。胡秘书长坐在主位，对面是一个穿着西装、气质精干的商人模样的男子。两人正在低声交谈。
“……凌云那边，最近动作很大啊。”商人的声音带着试探。
“跳梁小丑，不足为虑。”胡秘书长呷了口茶，语气带着居高临下的漠然，“苏家那丫头，以为清除了几个小角色就能高枕无忧？天真。”
“那……下边的人汇报，她身边好像多了个能人，姓沈，查不到底细。”
“沈？”胡秘书长手指敲了敲桌面，似乎在回忆，“临州地界上，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估计是苏瑜不知道从哪里请来的野路子。盯紧点，必要时……让他消失。汇通那边，资金要尽快处理好，尾巴干净点。”
沈渊眼神一冷。果然是他们！而且，已经将目光盯上了自己。
就在这时，胡秘书长似乎心有所感，眉头微皱，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下雅间四周。
沈渊立刻收敛了感知触角，如同潮水般退回。
“怎么了，秘书长？”商人问道。
“没什么，错觉吧。”胡秘书长摇了摇头，但眼神中的一丝疑虑并未完全散去。
好敏锐的直觉！沈渊心中凛然。此世身居高位者，果然都有其过人之处。
“先生，怎么样？”王猛见沈渊睁开眼，连忙问道。
“确认了。是他们。”沈渊言简意赅，“而且，他们打算对我动手。”
王猛眼中顿时冒出怒火：“他们敢！”
“无妨。”沈渊摆摆手，“预料之中。磊子那边有消息吗？”
话音刚落，孙小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兴奋：“先生！有发现！我在茶舍后巷蹲着，看到胡胖子的司机跟一个混混模样的人接头，塞了个信封给他！那混混我认识，是本地一个专门干脏活的小头目！”
“跟上那个混混，弄清楚信封里是什么，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沈渊立刻下令，“注意安全，随时保持联系。”
“明白！”
挂断电话，沈渊对王猛道：“我们先回住处。鱼儿已经惊了，接下来，就看他们怎么出招，我们……见招拆招。”
他靠在椅背上，感受着体内虽然消耗不少但依旧充盈的力量，以及那被动能力“危机预兆”带来的、如同蛛丝般微弱的警示感。
省城的水，果然更深。但如今的他，已非昨日吴下阿蒙。
胡秘书长……汇通钱庄……还有那个尚未露面的“野路子”。
这场暗处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拿到了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