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是他计划好的。虽然名声在外,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这里,拳头硬才是硬道理。他要的就是镇住场子,把和联胜的人拧成一股绳。
时间不等人,他可不想在牢里待太久。
另一边,加钱哥放下筷子起身:”戏看完了,走。”
号码帮的小弟们连忙跟上:”武哥,过两天的立旗战咱们还参加吗?”
“嘿,我倒想会会这个褚天曜。”一个光头搓着手说。
“就你?别让人揍得找不着北!”
“放屁!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光头嘴上硬气,心里却直打鼓。
众人没理会他,都等着加钱哥发话。
加钱哥心里其实也有点想法。他向来眼高于顶,在A区还没遇到过对手。这次,倒真让他提起点兴趣。
四大帮派的人被迫默认了这个总爱搅局的刺头,平日尽量避免和他碰面,随他四处插手各种买卖。
褚天曜出手迅猛狠厉,这份身手让加钱哥眼前一亮,觉得是个难得的对手,不禁跃跃欲试想要较量一番。
但加钱哥嘴上却训斥道:”都闭嘴!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什么最要紧?”
“钱!钱!还是 钱!”
“他们爱怎么打是他们的事,跟我们没关系!听见没有?”
见老大发话,众人虽心有不甘,也只能齐声应道:”是,武哥!”
办公室里,雄看着装模作样的傻标,恨不得把茶杯砸他脸上。
他强压怒火,沉声问:”想起来没有?长毛杰到底是谁下的手?是不是褚天曜因私仇当众行凶?”
“雄哥,我真睡着了。”傻标一脸无辜,作势要解裤带,”昨晚撸多了,皮都磨破了,现在还在疼呢。”
啪!
“够了!”雄怒拍桌子,”怎么没把你那玩意撸断?滚出去!”
之前问过潮州佬和盲蛇,这几人都在装傻充愣,对他的威胁视若无睹,简直像在演什么江湖义气。
傻标提起裤子往外走,嘴里还嘀咕:”自己也就花生米大,还好意思说我……”
“你说什么?!”雄暴怒抄起茶杯,可傻标早溜没影了,茶杯摔了个空。
门外狱警闻声探头:”雄哥?”
“没事!”雄喘着粗气,”叫大屯过来!”
片刻后,大屯贼兮兮地溜进来:”雄哥找我?”
“坐。”雄阴沉着脸。
大屯熟门熟路地摸起桌上的烟点上,雄猛吸一口烟问:”餐厅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傻标他们没说?”大屯反问。
“说个屁!全在装糊涂!”雄骂道。
大屯阴阳怪气道:”还能有谁?新来的那位过江猛龙呗!”
“我当然知道是他!”雄拍桌,”可你们四大帮派那么多人,平时嚣张得很,怎么连个褚天曜都对付不了?”
“真 晦气!”大屯满脸懊丧,“雄哥,你是没看见,那个褚天曜简直是个疯子,二话不说就下狠手,长毛杰差点被他弄死,那股凶残劲儿让人毛骨悚然。”
“和联胜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这种狠角色居然往监狱里送?真他娘见鬼!”
“当时所有人都被镇住了,再说这是和联胜自家的事,咱们也没理由插手。”
“盲蛇那个 突然装中立,搞得我们措手不及,结果让褚天曜狠狠出了风头。”
“少废话!”雄哥烦躁地挥手打断,“褚天曜必须收拾,否则我以后还怎么管犯人?谁还把我放眼里?”
大屯被打断也不恼,反而眼睛一亮:“雄哥,你有主意了?”
“简单。”雄哥阴沉地盯着大屯,“你找人指证褚天曜蓄意 ,我就能名正言顺整死他。就算他有靠山,在监狱里也得认栽。”
大屯一听冷汗直冒——让他得罪褚天曜?疯了吧!想到餐厅里那血腥场面,他至今腿软。更别说要是真干了,他在A区立马得成众矢之的,这可是江湖大忌!
他急忙摆手:“不行不行!雄哥你这是让我去送死啊!”
“不用你亲自上,派两个小弟就行。”
“谁会接这种找死的话……”
砰!
雄哥一掌拍桌,满脸狰狞:“大屯,别给脸不要脸!想想这些年谁罩着你卖烟?没我,你早被人踩成渣了!”
大屯顿时面如土色——他不过是雄哥的狗,真要翻脸,他在监狱就完了。
他慌忙解释:“雄哥,江湖规矩不能跟条子合作整自己人,否则要三刀六洞的!那些犯人宁愿死也不会开口……”
“哦?”雄哥突然冷笑,“那要是让人知道咱俩合作多年,你是不是也得挨三刀六洞?”
“咳咳咳…”大屯被烟呛得直咳嗽,狼狈道:“这不一样!外面社团哪个没警方关系?大家心知肚明。但不能用条子搞内斗,否则早就乱套了!”
他压低声音:“听我一句,这事犯忌讳,没人敢碰的。”
“ 规矩!”雄哥满脸戾气,“在赤柱,老子就是规矩!”
他眼底闪过恨意——当年被古惑仔砍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
自从成为赤柱监狱的保安队长后,雄便开始疯狂报复,将那些帮派分子视如草芥,动辄拳脚相加,以羞辱他们为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抚平内心曾经的屈辱。
犯人们虽然满腹怨气,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忍气吞声。
而这也让雄愈发嚣张,多年来横行霸道,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姿态,因此面对毫不给他面子的褚天曜,他才会如此恼怒。
见雄暴跳如雷,大屯心急如焚,生怕对方逼他出来当叛徒,急忙说道:“雄哥,别生气,听我说,褚天曜嘚瑟不了多久了!”
“嗯?”雄停下脚步,好奇道:“你有办法?说来听听!”
大屯哪有什么主意,他不过是情急之下想转移雄的注意力,免得 去指证褚天曜。他一边琢磨,一边信口胡诌:“雄哥,褚天曜虽然是双花红棍,能打是真,但他孤身一人,而且刚来就要立旗,早就惹了众怒!”
说着说着,大屯突然灵光一闪,还真想出了个办法,连忙凑到雄耳边低声说道:“今晚各大社团肯定会召集人马商量对策,到时候我……”
听着大屯的话,雄眼睛一亮,激动地一拍桌子。
啪!
“好,大屯,你还真有点脑子,怪不得能当上东星在赤柱的老大!”
雄赞赏地看着大屯,这家伙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在这龙蛇混杂的监狱混成一方头目,确实有几分本事。
“嘿嘿,雄哥过奖了!”大屯得意地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笑道。
“就这么办!”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眼神阴狠:“扑你阿母的褚天曜,老子倒要看看你还能拽多久!”
与此同时,褚天曜刚走出餐厅,正准备跟着狱警去分配的监房。
“51909!”
“有人探监!”
褚天曜眉头一挑,有些意外——难道是原身的家人来看他了?
可不对啊,根据记忆,原身自从加入和联胜,成为街头混混之后,家里就和他断绝了关系,已经好几年没联系了。
难道是血浓于水,家人终于心软,放下了芥蒂?
可问题是,家人根本不知道他进了监狱啊!
想不通,褚天曜索性懒得再想,反正去了就知道是谁了。
不一会儿,他跟着狱警来到探监室。
一进门,他的瞳孔骤然一缩,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只见桌子对面坐着的人,赫然是大D的心腹——长毛!
他身后还站着两个黑衣壮汉,气势十足,显然最近混得不错。
而旁边坐着的那个戴眼镜、斯斯文文的家伙也是熟人——正是《龙城岁月》里“要戴头套”的和联胜律师,师爷苏!
见褚天曜进来,师爷苏立刻起身,恭敬地喊道:“曜哥!”
而长毛却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是懒洋洋地笑道:“阿曜,来了啊,在里头没受欺负吧?”
“阿曜?”
褚天曜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
呵,真是世态炎凉,人心易变啊。
曾经毕恭毕敬喊他“曜哥”的长毛,如今竟敢叫他“阿曜”了!
果然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长毛这小子现在也敢摆谱了!
褚天曜心里冷笑,大步走到椅子前坐下,目光锐利地盯着长毛。
“阿曜,大d哥派我来……”长毛被盯得发毛,赶紧开口解释。
话刚说一半,褚天曜就冷冷打断:“烟。”
“大d哥让我……”长毛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下。
“烟。”褚天曜语气加重,眼神如刀。
“哦,有……有!”长毛慌忙掏出烟盒和火机递过去。
褚天曜慢悠悠地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却不 ,反而抬了抬下巴:“火。”
“什么?”长毛脸色瞬间阴沉,“你什么意思?”
一旁,师爷苏暗暗咂舌。
早就听说褚天曜嚣张跋扈,今天算是见识了。
居然让长毛给他点烟?明摆着是给下马威!
不过……现在褚天曜都进来蹲着了,还这么狂?真当大d能捞他出去?
师爷苏心里摇头,面上却装傻充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长毛气得太阳穴直跳。
自从大d拿下荃湾,他作为心腹,走到哪儿不是被人捧着?
可褚天曜居然还敢对他呼来喝去!
“阿曜……”长毛强压怒火,挤出一丝笑。
“阿曜是你叫的?”褚天曜猛地抬眼,眼神凌厉,“你算什么东西?大d没教过你规矩?”
“砰!”长毛拍桌而起,怒目而视,“褚天曜!别给脸不要脸!大家都是跟大d哥混的,你凭什么压我一头?”
身后两个小弟也冲上前叫骂:
“丢你老母!你算老几啊?”
“坐牢把脑子坐坏了吧?找死是不是!”
长毛得意地昂起头,俯视着身穿囚服的褚天曜。
这一刻,他只觉得浑身舒坦,仿佛扬眉吐气。
如今社团变天了,大d势力暴涨,他长毛早不是当初的小角色了!
在大d若有若无的引导下,当初那些对褚天曜忠心耿耿的追随者,不是遭到打压就是被排斥,如今已所剩无几。
现在的褚天曜形单影只,还身陷囹圄,竟然还敢在他们面前如此嚣张!
面对长毛几人咄咄逼人的质问,褚天曜面不改色,只是用指尖有节奏地敲击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缓缓道:”规矩不分大小,可礼仪要讲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