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文学
抖音热门小说推荐

第2章

第2章 2

电击再度袭来,我眼前泛起金星。

“我偏要管,有本事你电死我,到时候黑化值爆表,你自己收拾烂摊子!”

电流消失。我踉跄着扑到沈妄言身前,防狼喷雾的喷嘴对准刀疤男的眼睛。

刀疤男愣了愣,吊梢眼眯成凶线:“你是哪来的丫头片子?”

我攥着喷雾的手不停发抖,却故意把下巴扬得老高。

“我是她姐,欠你们钱的是大人,冲小孩撒气算什么本事?”

“这钱我们认,但得按法律程序来,你们再动手,我现在就打110。”

沈妄言抓住我手腕往外推:“什么姐?你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你,快走。”

刀疤男抹了把鼻环冷笑。

“小丫头片子还懂法?行啊,老子不管你是他什么人,这钱你们认就行,给你们一周时间,要是敢耍花样,老子先卸了这小子一条胳膊。”

壮汉们骂骂咧咧踹翻垃圾桶离开后,沈妄言靠着墙滑坐在地。

我蹲下身想扶他,他却别过脸去。

6.

“你逞什么英雄?我不是说不认识你了?他们会查你手机号、翻你快递盒,找到你学校和工作单位……”

我弯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旧课本。

“停!英雄都当了,咱们俩现在是一根绳上蚂蚱,现在骂我马后炮干什么?先上你家看看。”

话没说完,二楼又有碎玻璃哗啦坠下,窗户黑洞洞的,像只张牙舞爪要吃人的怪兽。

“去我家吧。”我拽着他往巷口走。

沈妄言梗着亳州往后挣,闷声闷气道:“我不去你家,万一他们……”

“反正他们以为我是你姐,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你忍心看我一个弱女子,被四个壮汉堵在电梯里按在地上搜身?”

沈妄言靠着墙根擦去嘴角血渍,喉结滚动着看我:“为什么……一直管我?”

“因为你是我弟弟啊。”

这话脱口而出时,连我自己都愣了愣。他猛地抬头,却又很快垂下眼。

“我没有家人。”

我扯了扯他皱巴巴的校服领口,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

“现在有了。姐姐我别的不多,就是讲义气。”

第二天清晨,我拿着银行卡和沈妄言站在派出所门口。

银行卡里有五万块,是我从十八岁开始攒的全部积蓄,原本打算再攒几年够首付买一套属于我自己的小房子,此刻却要全部砸进眼前这滩浑水。

“想清楚了?这钱打水漂的可能性很大,他父母大概率…”调解员的钢笔尖在纸上顿了顿。

沈妄言突然按住我正要签字的手。

“我不用你——”

“签。”

我打断他,笔尖落下时划破了纸页。

笔录在口袋里发烫,上面“沈妄言童年因遭遇暴力催债,腿部落下功能性障碍。”的字迹像根细针扎着太阳穴。

五万块能买断未来的隐患,换他不必跛足的未来,值了。

走出派出所时暴雨突至,沈妄言把校服脱下来罩在我头上,自己顶着塑料袋在雨里走得飞快。

“钱我会还,连本带利。”

我追上他,把共享雨伞往他那边倾了倾。

“当投资潜力股了,万一你以后成了大老板,我就是原始股东,说不定还能分到个带花园的大别墅呢。”

沈妄言从裤兜掏出皱巴巴的笔记本,翻到空白页一笔一划写:沈妄言欠五万元,利息按银行最高利率算,成年后十年内还清。

我把笔记本塞进帆布包,故意撞了撞他肩膀。

“成交,不过投资有风险,你不能中途黑化去当反派了,我可不要来路不明的钱。”

沈妄言耳尖倏地红透,在雨帘里低得几乎听不清。

“不会。”

笔录提示音罕见地带着温度。

【沈妄言黑化值下降15%,当前55%。】

我望着他在雨中倔强的背影,突然想起我小时候在孤儿院,总怕被人看不起,也像他这样,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装作什么都不在乎。

原来我早就有点喜欢这个别扭的小孩了。

他虽然总把“滚”挂在嘴边,但现在已经悄悄长出了让人心软的棱角。

雨还在下,可我觉得,天快晴了。

7.

转眼间几年过去了,沈妄言果然争气,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当地乃至全国重点大学的热门专业。

同一日,院长妈妈打来电话,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欣喜:“囡囡啊,你亲生父母的消息有着落了!当年你们所在的县城遭遇地震,档案损毁严重,现在终于通过DNA比对找到了线索……”

双喜临门的喜悦让我眼眶发烫,攥着手机的指尖都在轻轻发颤。

傍晚,沈妄言下课回来,我正忙着往餐桌上摆红烧排骨,迫不及待与他分享我的喜悦。

“沈妄言,今天可是双喜临门!院长妈妈说我的亲生父母有消息了,我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他站在玄关处,手指反复摩挲着书包带,欲言又止。

“你……很想见他们吗?”

我转身去厨房端刚炒好的番茄炒蛋,瓷盘边缘烫得指尖发麻也顾不上。

“当然啦!这么多年了,终于能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过得好不好,我都想好啦,见面那天要穿白色连衣裙,再带束向日葵,你说他们会不会一眼就认出我?对了,还得再修修头发……”

沈妄言沉默着帮我摆好碗筷,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院长妈妈的电话突然响起。

“下个月要去外地核实信息,可能需要三千块差旅费……”她的声音带着歉意,“当年地震后档案损毁严重,现在每一步都得实地确认。”

这些年我和沈妄言租住在老房子里,除去他的书本费和我们俩的日常开销,账户里几乎没有余钱。但一想到可能见到亲生父母,喉咙里的犹豫就化作了急切。

“好的,院长妈妈,月底之前我肯定把钱打过去!您放心,一定凑得上。”

挂了电话,我抬头撞上沈妄言探究的目光,他试探着开口:“咱们家……还有钱吗?”

我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笑得有些牵强。

“现在手里就两千块周转,不过没事,我找可以老板预支工资,大不了下个月再找一份兼职做。”

沈妄言突然低头盯着自己的碗,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

我伸手戳了戳他发顶的呆毛。

“发什么呆呢?考上重点大学不开心?”

“没事,你别让自己太累了。”

他低头扒饭,声音闷闷的,筷子在菜盘里转了两圈,却始终没夹菜。

我沉浸在即将认亲的喜悦里,竟没注意到他攥着筷子的指节泛白。

那天晚上,沈妄言破天荒地没在书桌前做题,而是早早就钻进了自己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我发现沈妄言的作息越来越反常。每天天还没亮就背着书包出门,晚上路灯都灭了才拖着步子回来,我起初以为大学生课业繁重,直到某天下午,他的导员突然打来电话。

“沈妄言同学这几天怎么没来上课?班级群里也没请假,还有学杂费1800也该交了……”

我握着听筒的手瞬间沁出冷汗,脑海里闪过无数荒诞的猜想——逃课、打架、结交不良朋友……

更关键的是,学费的事他从未提过。记忆里他总说“学校有补助”,难道那些都是借口?

这小子该不会趁我没注意偷偷黑化了?可低头看看口袋里的笔录,屏幕上的黑化值还是稳稳的55%,没动静啊。

我嘴里下意识替他圆谎。

“老师,实在不好意思啊,他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下周一一定按时到校。”

当晚沈妄言回来时,我特意留了盏小灯,看他进门时踢掉鞋子的动作都带着疲惫,进屋就直接栽倒在床上。

我想直接问他这几天为什么没去学校上课,可万一把他问急了,黑化值突然暴涨怎么办?

辗转难眠到凌晨,我决定明天请假,悄悄跟着他,看他这几天到底在做什么。

8.

凌晨五点的雾气还未散,我跟着沈妄言拐进城中村深处,尽头那扇生锈的铁门半掩着,门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叫骂声。

笔录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开。

【检测到异常场景,当前黑化值55%,无波动,持有者可选择无视。】

我咬咬牙,攥紧手机闯过挂着破棉帘的铁门。腐臭的汗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环形拳台像只张开的血盆大口,四周挤满了叼着烟、吆喝着押注的男人。

沈妄言站在拳台中央,外套扔在角落,他挥拳时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却在对手的吨位压制下显得单薄。

壮硕的男人一拳砸在他腰侧,他闷哼一声踉跄半步,却又立刻低头躲过横扫,膝盖狠狠磕在对方小腹。

“瘦猴还挺能扛!”台下爆发出哄笑,有人往台上扔啤酒罐,”打赢了够买两斤排骨不?”

眼泪突然不受控地涌出来。我踉跄着往前冲,声音带着哭腔。

“沈妄言!不打了不打了,跟姐回家。”

“认输!我们认输!”

壮汉的拳头狠狠砸在他侧脸,沈妄言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嘴角瞬间裂开道血口。

“妈的,谁让你上来的!比赛继续!”裁判冲上来推搡我,掐住我胳膊往台下拖。

我挣扎着去够他,却只能看见他仰起脸,嘴唇一张一合,无声地说:姐,我没事。

擂台主持人举起壮汉的手宣布胜利时,我终于挣脱束缚,扑过去抱住沈妄言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右眼已经肿得睁不开,却还在笑,指腹蹭过我脸上的泪,哑着嗓子说:“别哭啊姐……这次没打好,下次……”

我的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能勉强止住哽咽。

“没有下次了!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不告诉我学费的事?”

他垂眼避开我的视线,喉结滚动着开口。

“打赢一场有一万块……能凑学费,还能给你攒找亲生父母的钱……可惜没赢……不过下次一定能行。”

他的话砸得我心口生疼,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不打了,咱们回家,现在就回家!不找他们了,我只要你好好的。”

沈妄言声音低得像怕惊醒什么,手指却紧紧攥住我衣角。

“要是有一天你找到父母……会不会不要我了?”

那抹藏他眼底在深处的不安,比他身上的伤痕更让我心疼。

原来他每次推开我又偷偷护着我,每次嘴硬说“不需要”却又把我放在首位,都是怕有天会被抛弃。

我捧住他沾着血污的脸,让他能看清我眼底的坚定。

“永远不会。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弟弟,比什么都重要。”

笔录提示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恭喜持有者!信任度100%,黑化值下降5%,当前总黑化值50%】

“以后不许什么事都瞒着我了,要不然……”我吸着鼻子威胁,话没说完就被他截断。

“要不然就让我去派出所唱《感恩的心》。”他忽然轻笑一声,嘴角的血珠跟着颤了颤,眼神却软得像春日融雪,“知道了,姐。”

我愣在原地,这句话是我第一次阻止他打架时说的气话,他那时骂我多管闲事。如今时隔多年,他竟还记得这句玩笑话。

9.

沈妄言24岁这年,我在他送的半山别墅里过上了真正的养老生活。

但这份平静在沈妄言出差后被打破。

第一天,保安在监控里发现个蓬头垢面的男人翻墙,被逮住时还在喊“我找我儿子”;第三天,我的快递盒被划破,里面的文件撒了一地;第七天清晨,我推开落地窗,看见铁艺围栏上被喷了猩红的“欠债还钱”。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隔着铁门开口,雨声盖不住他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听到我的声音后男人就像条野狗般扑过来,混浊的眼球里爬满血丝。

“你是那小子的姘头吧?叫他出来!”

我皱眉后退半步:“我是他姐。”

他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笑声,踉跄着扑到铁门上。

“姐?骗鬼呢!哪个姐姐住这么阔气的别墅?小姐吧哈哈哈哈哈!”

“嘴巴放干净点,你到底来干什么?”我打断他,目光扫过他磨破的袖口。

他从裤兜掏出本皱巴巴的户口本举到我面前。

“看见没?沈妄言是我亲儿子!我是他亲爹,沈大海!这小王八蛋发达了就想甩了老子,门都没有!”

【检测到生物信息匹配,目标确为沈妄言生物学父亲。】

笔录的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开时,我按住狂跳的太阳穴。

“他成年时就跟你断绝关系了。法律上,你们早就没关系了。”

沈大海气的跳脚,溅起的泥点甩在我裙角。

“断绝关系?老子生他养他,现在他翅膀硬了就想把我踹了?门都没有!信不信我去他公司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抛父弃母的白眼狼!”

“你让他出来!今天不把养老钱给够,老子就死在这!”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人,真是要给我气笑了。

“养他?你把他的他扔在家里,自己躲债跑路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养’?他吃不起饭,交不起学费的时候你在哪?现在口口声声是他父亲,你脸呢?”

沈大海瞳孔骤缩,酒气突然变成了戾气。

“少跟老子装清高!父债子偿怎么了!他住豪宅开豪车,老子要口饭吃天经地义!你今天不把钱给我,我就死在你们家门口,反正我烂命一条,看看到时候媒体会怎么写!”

黑色迈巴赫在别墅区外急刹,车门未完全打开,沈妄言的声音已裹挟着冷意砸来。

“死在我家门口?你觉得媒体会信一个赌徒的鬼话?”

“沈妄言!你个小王八蛋终于肯露头了!我是你亲爹!你今天—”

沈大海没等扑到沈妄言身边就被保镖拦下。

“你当年卷走赌债跑路的时候,怎么没想起自己是爹?”

“我只有我姐一个亲人,而你,不过是在出生证明上签过字的畜生。你以为堵在别墅区撒泼,就能拿到钱?”

沈妄言踏上台阶,从西装内袋摸出张纸。

“这是你的赊账记录,利滚利已经三十万了。”

沈大海脸色惨白。

“你怎么知道?难道—”

沈妄言打断他,指腹擦过纸页边缘。

“是我让人做的局,但你签了字,按了手印。”

“带他去精神病院。”沈妄言对保镖抬了抬下巴,“就说他突发精神障碍,没有十年八年治不好。”

把沈大海赶走之后

“姐,我让人找到了你亲生父母的地址。他们在邻市开了家小超市,现在有个二十岁的女儿。”

我盯着烫金的地址落款,几年前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曾在深夜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幻想过无数次重逢场景。

“他们……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发颤。

沈妄言靠在门框上,声音低沉。

“当年就知道了,但他们说……当时经济困难,怕影响现在的家庭。”

“你……要回去看看吗?”

“我现在突然出现,会不会像个闯入者?”

沈妄言忽然伸手替我关掉头顶的水晶灯,暖黄的落地灯亮起时,他眼底的阴鸷已化作春水。

“当年你把五万块积蓄拍在派出所桌上时,也像个闯入者。”他轻轻撞了撞我肩膀,“但我知道,你是来救我的。”

“我……想想吧。”

他没再说话,却在转身时轻轻按了按我后颈——那是小时候我安慰他的动作。

“姐,我永远在你身后,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深夜的别墅区静得能听见露珠坠地的声音。我在书房徘徊时,目光突然被书架顶层落了灰的《反派饲养笔录》吸引。

泛黄的封皮上还沾着当年的泥点,翻开时,一张纸条从最后一页滑落。

姐,其实我早就知道这本会说话的书了。

放心吧,我不想当反派,我只想当你的弟弟。

谢谢你没放弃我。

——沈妄言

我盯着纸条突然笑了,这臭小子原来早就知道所有的秘密,却一直装成被饲养的反派。

我摸出打火机,看着地址在火焰里蜷成灰烬,像一场无声的告别。

书架上的相框里,十四岁的沈妄言皱着眉站在向日葵花田前,而我举着相机笑出眼泪。

那是他第一次喊我“姐”的夏天。

“不去了。”我对着空气轻声说,“我已经有家人了。”

晨光爬上灶台时,沈妄言正在热牛奶。他穿着我送的珊瑚绒睡衣,头发翘成呆毛。

“沈妄言,我不去了。”我靠在门框上,声音里带着释然。

他的动作顿了顿,牛奶泛起细小的涟漪。

“想清楚了?”

我仰头喝掉牛奶,甜味混着薄荷香在舌尖散开。窗外的麻雀落在围栏上,啄食昨夜雨后新生的草芽,我们的影子交叠在晨光里,像两棵根系缠绕的树,在岁月里稳稳地生长。

“嗯,比起不确定的感情,我更珍惜眼前的家人。”

沈妄言转身打开落地窗,走向花房,声音里带着少年般的雀跃。

“这话酸死了。”

“走,去给新花苗搭支架,上次你说想要个能躺着看花的藤架,我找人画了设计图。”

沉寂已久的笔录罕见响起。

【恭喜持有者!沈妄言黑化值归零,成功拯救S级反派!系统将永久关闭,感谢您用爱改写命运。】

“来了。”我笑着跟上他,拖鞋踩在阳光里发出噗嗤的响。远处的花房自动打开玻璃顶,成片的向日葵正转向东方,像无数个被点亮的小太阳。

这一次,没有笔录的操控,只有真实的晨光和没有血缘却被彼此选择的家人。

微信阅读

评论 抢沙发

登录

找回密码

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