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与此同时，江衍川心口猛地一抽，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一股莫名的恐慌涌起，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正渐渐远去。
他心里立刻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手机却突然响起。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顾念。
强行压下心头不适，他接起电话，声音瞬间切换成恰到好处的温和：“念念，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顾念娇嗔的声音，抱怨着新环境的不适应。
江衍川耐心安抚，语气温柔，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
他必须继续扮演下去，获取她完全的信任，才能接触到藏在她背后的势力核心。
之后的一个月，他像个最高明的演员，完美诠释着一个喜新厌旧的负心汉。
他陪顾念出入各种场合，对她有求必应，甚至纵容她一次次抹去我的所有痕迹。
每一次目睹顾念对我的诋毁和伤害，他都恨不得立刻撕碎这一切。
但他不能。
血海深仇未报，我受的委屈也不能白费。
他只能将滔天的怒火死死压在心底，扮演深情。
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和危险。
顾念背后的势力警惕性极高，数次险些发现他的动作。
每一次化险为夷，都让他后背渗出冷汗。
他不能失败，他输不起。
终于，在一个月后的深夜，他拿到了最后一份关键证据。
那足以将顾念及其背后势力彻底钉死的铁证。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所有的证据链打包，亲自送往警局。
看着负责此案的警官凝重地接过资料，江衍川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
复仇，终于走到了终点。
想见到我的的渴望与迫不及待瞬间将他淹没。
他要跪在我面前，向我忏悔，向我解释一切，求我原谅。
他要用余生去弥补犯下的罪过。
他开车一路疾驰到医院，推开病房门，屋内却空无一人。
病床被整理得一丝不苟，仿佛从未有人在此停留过。
“瑶瑶？”他的声音异常干涩，在寂静的房间里突兀响起。
无人回应。
只有窗外风吹过的声音。
他冲出病房，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住在这里的病人呢？顾瑶呢？”
护士被他焦急的样子吓到，愣了一下才回答：“顾小姐？她一个月前已经办理出院手续离开了。”
“离开了？她去哪儿了？”江衍川的心不断下沉，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
护士摇摇头，“这个我们不清楚，病人没有告知。”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病房，目光茫然地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
最后，定格在枕头上。
那里似乎压着什么。
他一步步走过去，手指微微颤抖地掀开枕头。
下面安静地躺着一份文件。
白色的封面上，是四个加粗的黑色字体。
离婚协议。
他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几乎无法呼吸。
颤抖着手拿起协议，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顾瑶”两个字，清晰地签在那里。
日期正是手术当天。
就在他为了取信仇人而周旋，甚至打掉孩子的时候，我一个人，签下了这个名字。
巨大的恐慌瞬间将他吞没。
他掏出手机，疯狂拨打我的电话，却永远是关机提示音。
他联系顾父顾母，联系所有可能知道我去向的朋友，得到的都是“不知道”。
我彻底的消失了。
他瘫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警局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