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去见谁了?”
裴清野质疑的眸中泛出怒。
紧扣着温若颜的手,扯拽过她,再嗅着她沾染上的那若有似无的雪松木质香。
“这满身的味道又是怎么回事?!”
要距离多近,才会染上这么重的味道。
他有过几次满身甜腻腻的味道。
那是曲玥乱喷的香水。
但温若颜向来不爱用那些。
清水出芙蓉,她无需任何点缀,就已经美的秀色可餐。
“你觉得是什么,那就是什么。”
温若颜没心思和他吵。
一下拨开他,迈步绕到了床边。
“安安,不怕啊,妈妈来了。”
“妈妈……”
裴念安勉强睁开眼睛。
往日满载活力粲然活泼的小丫头,此刻被病痛折磨的无比虚弱。
“不吵……不和爸爸吵……”
听着女儿微弱的话音,裴清野阴沉的脸色倏地一僵。
“爸爸……”
裴念安尽力伸出手,试图够向他。
“对不起……安安……要是男孩……就好……”
裴清野目光一紧,愤懑的瞬间瞪向温若颜。
眼神似乎在说:你整天在跟女儿胡说什么!
“不是!”
他健步也凑过来,一把接过裴念安。
“你这话是听谁说的?爸爸不要儿子,爸爸有你一个女儿就够了。”
“那……那你……还欺负妈妈……”
裴清野一噎,登时无话可说。
温若颜心里更不是滋味。
起身去走廊,追上家庭医生,仔细询问女儿的情况,以及用药的注意事项。
再回到卧房,裴清野已经喂裴念安吃过了药。
正抱着她四处踱步,不断哄着她,想让小丫头再睡会儿。
温若颜插不上手,就在一旁静静看着。
没多久,眼看裴念安闭上眼睛要睡了。
却又激起反应,‘哇’的一声止不住地呕吐。
温若颜抱过女儿进洗漱间,裴清野找了一套女儿的衣服送进来更换。
这么反复又折腾了两次,两人一致认为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
迅速去往医院,一番详细的检查再用药,已经到了深夜。
“可能是吃错了什么东西,电解质紊乱……”
医生拿着检查单给温若颜看,一一指出异常的几项指标。
“你好好想想,今天都给孩子吃了什么,先住院两天观察一下吧。”
“好,谢谢大夫!”
温若颜从办公室出来,仔细想着女儿这一天都吃过的东西。
没有任何差错,除非……
她外出的几个小时,有人给裴念安吃了什么!
再来到病房,还不等进去。
温若颜就被里面传出的话音惊住——
“看你紧张的,小孩子嘛,有点小病小灾都是正常的呀。”
轻快欢愉的女声。
是曲玥。
“你也别怪嫂子,她整天在家带孩子,肯定累呀!稍微马虎了点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呀,就知足吧,要是换成我,才不在家给你做全职太太黄脸婆呢!”
“就你会说。”
裴清野的声音响起,还带着笑。
“爸爸,我要妈妈……”
“宝贝儿,你妈妈不在,但阿姨在呀。”
“来,阿姨给你煮了汤呢,之前你不是说好喝嘛?乖,再喝点。”
一句话透出信息点。
温若颜再也听不下去,推门进来。
刚好撞见曲玥抱起裴念安,手中还端着一碗热汤。
“这是什么?”
她迈步上前,一手拦阻曲玥喂汤的同时,也注意到汤碗中漂浮的菌丝。
菌子很容易中毒!
“这不能喝!”
温若颜话落,一拨汤碗,‘啪嚓’一声中还夹着曲玥的痛呼。
“啊!我的手……”
曲玥握着被汤碗迸溅烫到的手,疼的脸色发白。
“好疼好疼!嫂子你……”
“温若颜!”
裴清野怒斥的声音赫然响起。
再一步凑来,反手推开温若颜。
重心不稳,温若颜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
脸颊和地面一阵摩擦,一股剧痛也登时席卷。
“妈妈!”
“烫的这么重?我这就去叫医生!”
裴清野满心都在曲玥的手上。
丝毫没注意摔倒的温若颜,以及挣扎着要扑下床的裴念安。
曲玥疼的一直嘶声。
“我还好,嫂子……怎么还摔了?安安你别乱动。”
一边按住裴念安,另一边曲玥还想过去搀扶温若颜。
却被裴清野一手拦阻。
他居高临下看了眼温若颜,难以掩饰一脸不悦。
“摔一下又能怎么样?”
“要不是她无理取闹,你也不会烫伤手!”
“温若颜,你给我等着!”
裴清野怒在心头。
抓着曲玥,就出病房找医生。
“妈妈你怎么了?”
温若颜被大力的一推,摔的大脑眩晕。
好不容易听着女儿的声音,强撑坐起。
又感知脸颊上的生疼。
抬手一抹,看到了刺目的红。
出血了。
“妈妈没事。”
她懊恼地挣扎起来。
故意侧身,不让女儿看到她脸颊上的血,急忙冲进了卫生间。
果然。
镜子中,她左侧脸上被剐蹭出了几道伤痕。
不太重,但都冒着血丝。
温若颜翻出纸巾按压伤口,疼的一阵一阵的。
心里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感觉。
原来心死到一定程度,是真的……感觉不到痛的。
也好。
镜面中,温若颜透过氤氲泛红的眼眸,透出冷然的凛冽。
一晚上,裴清野中途回来过一次,看看女儿的情况。
见裴念安好不容易被哄睡了。
他就压低声对温若颜说:“曲玥的手烫的很重,你明天记得跟她道个歉。”
病房里没开灯,黯淡的光线下,他根本看不清温若颜脸颊上的伤痕。
可冷硬的声音,仍旧带着怨怒。
“曲玥是一番好心,你怎么……算了!”
裴清野懒得多说,就在转身时又扔了句。
“怎么说你也是当妈的,给女儿好好做个表率,做错事就该道歉!别学的跟个泼妇似的!”
“泼妇?”
温若颜轻喃着这刺耳的两字。
裴清野总是嫌弃她在床上木讷,不会迎合。
他时常说:“你看哪个男人不好色?”
“能像我这样对你专一的男人,已经万里挑一了,你就不能让我快活点吗!”
她不会,也学不来。
而现在又多了一项泼妇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