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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祠堂五日,顾惊寒一日都未来看过我。
好像笃定我离不开他,会为他一忍再忍。
厚重的大门被推开,阳光刺入双眼,红绸布满府邸。
我无视一切,企图麻痹自己。
可再抬眼,许清欢得意地站在我面前,眼底满是威胁。
“主母,你是在找谢临舟那个马夫吗?”
“你以为他会来救你吗?”
她肆无忌惮地掐住我的脖子。
因为太虚弱,我只能任人宰割。
但我清楚,许清欢和我一样也是可怜人。
那年马场,是顾惊寒醉酒强占了她。
女子命如纸薄,我们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
我挣扎着从喉咙里抵出几个字。
“你我都是女子,万般不由人。”
“如今,你嫁给顾惊寒,我不恨你。”
闻言,许清欢红着眼,手中力气更大了几分。
“假仁假义!”
“我恨,恨顾惊寒滥情!恨谢临舟薄情!”
“还有恨你!恨你明明应该和我一样可怜,却得到了谢临舟的爱!”
正说着,在顾惊寒赶来时,她唇角勾笑,顺着力重重地摔在地上。
“主母,我以后的孩子会寄养在你身下,求求你放过我和孩子吧!”
一瞬间,维护的声音响起。
顾惊寒满眼恶寒地越过我,慌忙扶起许清欢。
眼底是化不开的心疼。
“沈知微,你不知道清欢肚子里还有孩子吗?”
我愣在原地,许清欢自幼驯马,身体强壮,更何况我现在满身伤痕。
又哪里还能推得动她?
明明真相显而易见,顾惊寒全都不假思索,认定我是凶手。
我只能任由他责怪,身上仿佛压着千斤重。
“主母,我只是一个小小驯马女,我不会与你抢地位的。”
“更何况,主母不是最喜欢打马球吗?贱奴一定好好给主母驯马,只求主母等贱奴生下侯爷的骨肉再赶贱奴出侯府。”
听着她的诋毁,我红着眼眶,可解释的话到嘴边。
顾惊寒却寒眸直逼,无视我的狼狈,为她撑腰。
“沈知微,你到底对清欢做了什么!”
“她那样桀骜的一个姑娘,都能为了你低三下四成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我侧过头,心下翻涌着酸涩。
因为明白,爱是偏袒。
失衡后,我再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
所以我只是低下头,不要自己委屈被他看见。
见此,顾惊寒脸上也闪过动容。
似乎他也想不到,从前乖顺得体的我,竟然逐渐开始有了无声的反抗。
“沈知微,若你能给清欢道歉,今日之事,我便当作无事发生!”
心下寒凉,我却莫名地生出一丝反抗,打开了他扶来的手。
“顾惊寒,我没错。”
袖口下,被藤条抽烂的手,因为掐得紧紧不断渗出血迹。
啪嗒啪嗒滴落在地,逐渐汇聚起一摊。
喉间酸涩,忍着痛,咬着牙,一字一顿。
“顾惊寒,我、没、错。”
闻言,他冷眼看着我狼狈。
“沈知微,你真是不思进取!”
“我看你是祠堂罚跪得太少了!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他转身,只留下一个恶寒背影,不着痕迹地牵起许清欢的手。
心口窒息,我忍着痛,一步步爬回祠堂。
失力倒下时,突然一阵温热将我裹紧。
我感受着结实的肌肉,回眸时,谢临舟心疼地拥着我。
“知微,平安候已为我平反,再等我三日,我一定风光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