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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秦默的回归,并未立刻给龙焱基地带来欢庆的气氛。张山的牺牲如同一层沉重的阴霾,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基地内弥漫着一种压抑的肃穆和化不开的悲伤。

葬礼简单而隆重。雷震将军亲自主持,所有龙焱队员出席。看着覆盖着国旗的棺椁缓缓降下,许多队员都红了眼眶。秦默站在队伍最前方,身姿笔挺,面色沉静,唯有紧握的双拳和眼底深处那抹刻骨的痛楚,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他默默立下誓言,这样的牺牲,绝不能再发生。

葬礼结束后,秦默没有给自己太多时间沉湎于悲痛。他深知,敌人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他迅速投入工作,以惊人的效率重新熟悉队内事务,查阅近期所有情报简报,并开始着手处理积压的问题。

他的风格悄然发生了变化。曾经的秦默,虽然肩负重任,但偶尔还会流露出属于年轻人的跳脱和随意。如今的他,眼神锐利如鹰,行事果决利落,话语简洁而带有不容置疑的分量。那份经历生死淬炼后的沉稳和冰冷,让队员们敬畏之余,也感到一丝陌生和距离感。

回归后的第一次全员会议,在一种异常凝重的氛围中召开。

秦默站在战术板前,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队员。谢云风眼神坚定,带着全力的支持。许清如静坐一旁,神色清冷,却听得异常专注。其他队员正襟危坐,神情肃然。而楚狂,则独自靠在会议室最后面的角落,双臂环抱,眼神瞥向窗外,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情报显示,”秦默的声音平静无波,直接切入主题,“近期全国范围内,异常能量波动事件频发,虽规模不大,但地点分散,模式诡异,疑似有组织试探或分散我方注意力。”他指向战术板上标记的几个点,“其共同特征,是现场均残留有微弱的、非自然的妖化催化能量痕迹,与秦岭北部事件类似。”

众人神色一凛。

“我们的首要任务,是遏制事态扩散,并追查能量源头。”秦默的目光变得冰冷,“最高优先级:清除一切已发现的妖化巢穴,收集样本,分析能量 signature,找出其共同点与传播路径。”

他迅速下达指令,分配任务。命令清晰明确,逻辑严谨,几乎没有留下任何质疑的余地。

“谢云风,你带一队人负责华东区域三号点,优先清除,注意样本完整性。”

“是!”谢云风立刻领命。

“许清如,你负责远程监测所有目标区域能量变化,提供实时预警和空间干扰支援,重点留意异常空间波动。”

“明白。”许清如微微颔首。

“其他人,按预定分组行动。”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角落的楚狂身上。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瞥向楚狂。

楚狂似乎感受到了目光,嗤笑一声,依旧看着窗外,懒洋洋地道:“怎么?队长大人终于想起我了?这次是让我去扫厕所还是看大门?”

话语中的挑衅意味十足。

秦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楚狂,你随我行动。目标:华北区域七号点,一处废弃工厂,疑似有较强能量反应。”

楚狂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秦默会直接给他任务。他转过头,眯起眼睛看着秦默:“哦?不怕我再‘失控’,坏了你的大事?”

“这是命令。”秦默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压力,“你的任务是清理外围所有抵抗,并在我进行内部探查和样本采集时,确保入口安全,禁止任何东西进出。不需要你发挥创造力,只需要你严格执行命令。能做到吗?”

秦默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楚狂的伪装,直抵其内心深处。他这是在给楚狂机会,也是一个赤裸裸的考验。

楚狂与秦默对视了数秒,脸上的玩世不恭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看轻的恼怒和一丝被挑战的好胜心。他冷哼一声:“哼,看守大门?简单。老子接了。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也飞不出来。”

“最好如此。”秦默收回目光,不再看他,“散会。一小时后出发。”

华北区域,七号目标点。

这是一座早已废弃的化工厂,锈迹斑斑的管道和高耸的裂炉在夜色中如同狰狞的巨兽骨架。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化学试剂残留味和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秦默和楚狂悄无声息地潜入工厂外围。

“能量读数确认,核心源在厂区深处的原料仓库。”秦默看着手腕上的探测器,低声道,“外围有大量低阶妖化生物活动痕迹。楚狂,清理它们,保持警戒。我进去后,守住唯一入口,未经我允许,任何活物试图离开,格杀勿论。”

“啰嗦。”楚狂不耐烦地撇撇嘴,眼中却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他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融入了阴影之中。

很快,工厂外围便传来了几声短暂而凄厉的兽嚎和骨骼碎裂的闷响,随即迅速归于沉寂。楚狂的清理效率高得惊人,也暴力得惊人。

秦默没有理会,身影如电,迅速向原料仓库突进。沿途果然看到几具被暴力撕碎的、形态诡异的妖化生物尸体,死状惨烈。

到达仓库入口,一股浓郁至极的邪恶能量扑面而来。秦默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特制战刀和采样装置,闪身进入。

仓库内部更加昏暗,到处是废弃的罐体和管道。深处,隐约传来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和蠕动声。借助夜视仪,秦默看到仓库中心区域,竟然聚集着数十只形态各异的妖化生物!它们围着一个不断搏动的、散发着暗紫色光芒的肉瘤状物体,仿佛在举行某种邪恶的仪式!那肉瘤,正是异常的妖化能量源!

战斗瞬间爆发!

秦默刀光如雪,将《天罡刀诀》施展到极致。他的动作简洁、高效、致命,每一刀都精准地斩向妖物的要害,绝不多浪费一丝气力。同时,他不断躲避着妖物喷吐的毒液和腐蚀性黏液,小心地采集着环境样本和那些诡异生物的组织碎片。

外面的楚狂,百无聊赖地靠在一根锈蚀的钢柱上,听着里面传来的激烈打斗声和妖兽的嘶吼,手指无聊地敲击着柱体。他好几次忍不住想冲进去大杀一通,但想起秦默那冰冷的眼神和“看守大门”的命令,又强行按捺住了这种冲动,只是脸上的烦躁越来越浓。

突然!

仓库深处传来一声极其尖锐刺耳的嘶鸣!一股远超之前的狂暴能量波动猛地爆发出来!

只见那暗紫色的肉瘤剧烈搏动,猛地裂开,从中爬出一只体型硕大、通体覆盖着骨甲、长着锋利螯肢和毒刺尾钩的蝎形妖物!其散发的能量强度,赫然达到了妖兵巅峰!

那蝎形妖物发出一声咆哮,猛地冲向正在与其它妖物缠斗的秦默,速度快得惊人!

秦默腹背受敌,形势瞬间危急!

外面的楚狂猛地站直身体,眼中赤红光芒一闪,下意识就要冲进去。

但就在他脚步迈出的前一秒,仓库内的情况陡然变化!

只见秦默面对前后夹击,临危不乱。他猛地掷出数枚特制的声光震撼弹!

轰!嗡——!

强光和高频噪音瞬间爆发,让所有妖物的动作都为之一滞!

利用这短暂的间隙,秦默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蝎尾毒钩的致命一击,同时战刀反手撩出,刀锋上附着一层微不可查的淡白色气芒——《天罡刀诀》杀招“破军”!

嗤啦!

刀锋精准地斩入了蝎形妖物骨甲连接的缝隙处!绿色的粘稠血液喷溅而出!

那妖物发出痛苦的嘶鸣,动作顿时迟缓。

秦默毫不恋战,身形急退,同时手中最后一个采样器精准地刺入蝎形妖物体内,获取了核心样本后,毫不犹豫地向着出口方向疾驰而来!

“楚狂!准备拦截!它追来了!”秦默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来,冷静依旧,却带着一丝急促。

楚狂瞬间反应过来,压抑的战意轰然爆发!赤红色的气焰包裹全身,他狞笑一声,如同炮弹般冲向仓库入口!

几乎在秦默冲出口的下一秒,那只受创发狂的蝎形妖物也嘶吼着追了出来!

“给老子滚回去!”楚狂咆哮一声,凝聚了狂暴力量的一拳,狠狠砸在了蝎形妖物的头颅骨甲上!

轰!

沉闷的巨响震得整个厂房都在颤抖!那蝎形妖物竟被楚狂这含怒一击砸得踉跄后退,坚硬的头甲都出现了裂痕!

楚狂得势不饶人,双拳如同狂风暴雨般轰击在妖物身上,赤色气焰灼烧得它甲壳噼啪作响,彻底将其压制在入口处,根本无法越雷池一步!

秦默冲出后,迅速转身,冷静地观察着战局,同时快速将采集到的样本密封保存。他没有插手楚狂的战斗,只是确保没有其他妖物冲出。

几分钟后,在楚狂疯狂的攻击下,那只蝎形妖物终于发出一声不甘的哀鸣,甲壳破碎,绿色血液流了一地,抽搐着不再动弹。

战斗结束。

楚狂喘着粗气,周身赤色气焰缓缓收敛,他甩了甩沾满粘稠血液的拳头,脸上带着一丝发泄后的快意和挑衅看向秦默:“怎么样,队长?这大门看得还行吧?”

秦默检查了一下样本箱,确认无误,然后才抬眼看向楚狂。他的目光扫过那只被砸得稀烂的妖物尸体,以及楚狂那依旧亢奋的状态,平静地道:“清理任务完成。样本采集完成。目标能量源已清除。你的任务执行…符合要求。”

他的评价客观而冰冷,没有赞扬,也没有指责,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楚狂脸上的快意瞬间僵住,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憋闷感再次涌上心头。他想要的不是这种冰冷的“符合要求”!

秦默不再看他,开始联系指挥部汇报情况,并请求后续处理小队前来善后。

返程的直升机上,两人一路无话。

秦默闭目养神,脑海中却在飞速复盘整个任务过程,分析着样本可能带来的信息,以及…楚狂那依旧充满变数的战斗力。

楚狂则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云层,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次任务,他们完成了目标,甚至配合得堪称“高效”。但两人之间那道深深的裂痕,并未因这次合作而弥合,反而似乎因为这种公事公办的、冰冷的“正常”,变得更加清晰和…令人窒息。

团队的磨合,远未结束。而那隐藏在暗处、不断制造妖化事件的源头,其威胁正在悄然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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