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蘅的一番话,萧禹之听后只冷笑:“本王身边牛鬼蛇神众多,自是不能掉以轻心。或许是那女人知道自己身份暴露,此番只为逃出生天呢。”
“若真相如你所言,那本王日后定然不会亏待她便是。”
谢蘅手里的折扇动得飞快,一边打扇一边轻摇头,“唉,你就嘴硬吧。”
“就你这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性子,若真觉得那女子别有用心,她这会应该人头都臭了或在刑房里遭罪呢。”
“绞尽脑汁给人安罪名,说到底不就是喜欢人家,看上了人家找借口把人留下来嘛。”
喜欢?
萧禹之在心底立即否认。
怎么可能。
他留下那个女人,是为了引蛇出洞,他要将她幕后之人一网打尽罢了。
谢蘅这张嘴皮一向爱胡说,不过几月未见,这胡扯的功夫竟又增进了些。
谢蘅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察觉到萧禹之在瞪他,只好将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悠悠改口:“不说这些了,咱们兄弟二人许久未见,快让人准备美酒,今夜我要与你彻夜长谈抵足而眠。”
“滚,你当本王似你这般闲散!”
萧禹之嘴上说着没空,实则还是让下人准备了接风宴。
一道道新鲜的青州特色,再添上几道盛京吃惯了菜品,搭配上青州特有的‘烧喉’酒,一桌席面简单却也丰富。
‘烧喉’酒如其名,极烈,入口似喉咙被燃烧,片刻后又在口腔中回甘。
这酒起初是从边境军中传过来的,后被善酿酒者做了改动,变成如今‘烧喉’。
萧禹之要时刻保持清醒,甚少喝酒也不贪杯。
他虽不爱喝酒,但酒量极好,毕竟行军打仗犒赏军队时免不了要喝酒。
一坛‘烧喉’下肚,萧禹之不过脸微微泛红,谢蘅已醉得不省人事。
见状,萧禹之一言未发,一人独酌。
待他将桌上四五坛子酒喝了个精光,才踉踉跄跄地离开。
西院的下人们睡得正沉,“砰”的一声巨响将所有人惊醒。
离得最近的门房揉了揉眼起身,才到门口,只见原本上了锁的院门被踹飞了好几米远。
她刚想放声尖叫,却见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正大马金刀的走进院中。
月光洒在那人的脸庞,门房瞬间呆滞住了,“王爷…”
除门房外,西院其余的下人也看到了萧禹之的身影,忙不迭跪地行礼。
萧禹之并未理会旁人,步子缓慢却踩得极重地往许穗曾住过的屋子去。
酒意上头,那女人的身影一遍遍在脑海里浮现,他鬼使神差地来了这里。
下人们慌忙将灯点上,看着熟悉的摆设,恍惚之中萧禹之仿佛看到了一个人。 那个在他脑海里窜了一晚上的人,此时正笑盈盈地在床上冲他招手。
他伸手想要抓住她,跌跌撞撞走到床前时,那人却消失不见了。
熟悉的香味却不断地涌入了他的脑海中。
这一夜,萧禹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翌日醒来, 发现自己身在何处时,萧禹之眉头微蹙,“本王怎么又来那女人的住所了,莫不是昨夜酒喝太多了?”
可惜房间内无人能替他答疑。
萧禹之愣了愣神便起身,门一推开,发现门外候着好些下人。
他将目光投向其中一道熟悉的身影,有些意外:“馒头,你怎么来了,本王不是将你留在盛京城吗?”
被称为馒头的人,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是负责萧禹之衣食住行的侍从。
被自家王爷问话,馒头显然高兴极了,“小的见过王爷。
“回王爷话,陛下担心您在青州没人照料,特意派人将小的送来了。”
馒头刚到王府别院不超过半个时辰,简单梳洗后就匆匆来见自家主子。也从旁的下人口中得知,自家王爷昨夜醉酒后一人留宿在这西院。
闻着自家王爷身上尚存的浓重酒气,他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还以为传遍大盛沸沸扬扬的逃妾事件,是王爷为办别的事宜找寻的借口,现在看来好像是真的。
王爷他真的有了喜欢的女子,那女子还跑了!
他家王爷这般人中龙凤,寻常人想看上一眼都难如登天,那女子竟然跑了,真是不识好歹!眼盲心瞎!
萧禹之不知道馒头心底在为他鸣不平,脸上已然出现一抹讥讽。
他离开盛京不过几日功夫,皇帝便忍不住插手了,这是嫌他速度太慢还是另有打算?
刺史府那头早已狗急跳墙,青州城也被他的人严密监管,距离真相揭开已经不远了。
皇帝偏生要来插手,既如此,那他可就不急了。
…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假的,都是假的,我儿云飞有天人之姿,怎会看上一个半老徐娘。一定是弄错了,弄错了,不可能的。”
自李嬷嬷从郊外的庄子回来后,平阳侯夫人就跟疯魔了似的,一会哭一会笑,嘴里还不停地在念叨。
一旁的李嬷嬷急得眼泪直掉,“夫人,您冷静冷静,此事尚未定性一切都还来得及,您不要被一个贱人气昏了头啊。”
她的小姐被家里千娇百宠长大,嫁给平阳侯沈战寒后身份尊贵少有人及。
大长公主长年镇守边疆,回了青州也是个慈善的,从不苛待儿媳。
在外人看来,这门亲事算得上十全十美,唯有李嬷嬷知道她家小姐心里有多苦。
在外人眼中,他家侯爷无一通房妾室,爱重夫人,疼惜孩子,青州城谁人不知平阳侯的爱妻名号?
可实际上,侯爷早在外头养了外室,还有一个比世子爷大几岁的外室子。
因那外室一句‘侯爷走后妾身怎么办’,便昏了头不顾家族荣耀解甲归田,就为了日夜陪伴着那对母子。
更过分的是,侯爷竟还想将那外室子记在她家夫人名下充当嫡子!
幸好有大长公主为夫人做主,将沈战寒痛打一顿撵出了侯府。
后来又上书于陛下,请求褫夺沈战寒的封号让沈云飞继任。
皇帝并未取消沈战寒的爵位,却也赐下圣旨,允诺世子爷成婚便可继承平阳侯的爵位。
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