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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玄门主峰演武场,气势恢宏。

七面代表着各峰传承的巨大旗帜在风中猎作响,旗下人头攒动,声浪鼎沸。各峰弟子身着不同服饰,泾渭分明,彼此间目光交错,充满了竞争的火药味。高台之上,宗主玄云真人及各峰峰主、堂主已然就座,气度威严。

林源手持客卿令牌,被引至观摩区。这里位置颇佳,视野开阔,能清晰看到中央十座巨大的比武擂台。周围投来的目光复杂各异,有好奇,有审视,有敬畏,自然也少不了隐藏在深处的嫉恨与冰冷。

他坦然自若地坐下,神识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借助系统之力,悄然扫描着四周。很快,他便在人群中锁定了几个“熟人”。

天枢峰阵营前方,一名怀抱长剑、闭目养神的黑衣青年格外醒目。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凌厉剑意,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正是剑痴楚狂。似乎察觉到林源的注视,他猛然睁开双眼,两道如有实质的剑光直射而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战意和一丝…疑惑?仿佛奇怪这个气息微弱之人为何能引起他的感应。林源平静地移开目光。

另一边,木灵峰阵营中,少主墨辰正与身旁几位气息不凡的弟子谈笑风生,姿态优雅。他偶尔瞥向观摩区的眼神,带着一丝戏谑和冷意,如同在看一个即将落入陷阱的猎物。

此外,林源还注意到了系统之前比对出的那三人——灵兽苑执事王�、外门刑堂执事赵乾、丹堂辅炉弟子李焕。他们分散在不同区域,看似专注地看着会场,但偶尔扫过林源的目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阴狠。

“果然都来了。”林源心中冷笑,不动声色。

咚!咚!咚!

三声震天鼓响,压下了全场的喧哗。宗主玄云真人起身,声音平和却传遍全场:“七脉会武,乃我青玄门砥砺弟子、选拔英才之盛事。望诸位弟子恪守门规,点到即止,展我所学,扬我门威!现在,会武开始!”

简短的开幕后,抽签仪式开始,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一场场激烈的比试在十座擂台上同时展开。剑气纵横、法术轰鸣、法宝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各峰天才尽展所能,引得台下阵阵喝彩。

林源看得颇为认真。这是他第一次全面观察这个世界的修士战斗方式,系统飞速记录着各种功法、法术、战斗技巧的数据,不断丰富着他的数据库,并推演着应对方案。

【记录功法:天枢剑诀(部分),分析弱点:转向稍滞…】 【记录法术:流火术(改良版),能量利用率提升12%…】 【记录步法:游龙步,轨迹预测模型建立…】

他就像一块海绵,疯狂吸收着一切知识,并与自身的阵法体系相互印证,许多灵感不断迸发。

时间流逝,比赛渐入高潮。不断有人胜出晋级,也有人黯然落败。

期间,也发生了几起“意外”。一名战堂弟子“失手”重创了对手,引得戒律堂介入;两名弟子因口角险些在台下动武,被执事强行压下…看似偶然,但林源却通过系统察觉到这几起事件中,都有那王�、赵乾或李焕暗中引导或推波助澜的细微痕迹。

“是在制造混乱,为后续行动铺垫吗?”林源心中明了,愈发警惕。

终于,一轮精彩的比试结束后,迎来了短暂的间歇期。

就在主持长老准备宣布下一轮抽签时,突然,天枢峰阵营中,一道凌厉的剑意冲天而起!

众人一惊,只见剑痴楚狂长身而起,如同一柄利剑,一步步走向观摩区,目光直锁林源!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

来了!林源心中一凛,知道该来的终究来了。

楚狂在距离林源三丈外站定,抱拳行礼,声音如同金铁交击,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战意:“天枢峰弟子楚狂,久闻林客卿丹阵双绝,实力深不可测。适才观战,心痒难耐,特依门规,向林客卿发起‘切磋请教’!还望林客卿不吝赐教!”

话音落下,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哗然!

“楚狂要向林客卿请教?” “他一个筑基后期,向一个无灵根的客卿请教?这不明摆着欺负人吗?” “但按规矩,客卿确实不能无故拒绝弟子的切磋请教啊…” “完了完了,林客卿怕是要倒霉了!楚狂动手可是没轻没重的!”

高台上,各位大佬神色各异。玄云真人面色平静,看不出想法。天枢峰峰主微微皱眉,似乎觉得楚狂有些冒失。墨辰嘴角则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微笑。

凌墨长老眼神一冷,正要开口,却被旁边的青松子长老拉住,微微摇头。规矩如此,他们也不好强行干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源身上,等待他的回应。是硬着头皮接战,还是找个借口推脱,颜面尽失?

众目睽睽之下,林源缓缓站起身,脸上不见丝毫惊慌,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笑容:“楚师侄剑道超群,战力冠绝同辈,林某早有耳闻,心中亦是佩服。只是林某所长,乃阵法微末之技,于正面搏杀实非所长,怕是难以让师侄尽兴。”

他先捧了对方一句,点明自己“不擅搏杀”,提前铺垫。

楚狂却丝毫不为所动,眼中战意更浓:“林客卿过谦了!能得宗门如此看重,岂是庸人?请放心,楚某自有分寸,只论招式,不决生死!还请林客卿成全!”

这话堵死了林源退缩的后路,还显得自己很大度。

林源心中冷笑,分寸?你剑痴的名声谁人不知?他面上却露出沉吟之色,仿佛经过艰难抉择,最终叹了口气:“既然楚师侄执意如此,门规如山,林某也不敢推辞。只是…”

他话锋一转:“只是林某毕竟年长几岁,又是客卿身份,若就这般与师侄动手,无论胜负,恐惹人非议。不若我们添个彩头,也免得旁人说我等儿戏,如何?”

“彩头?”楚狂一愣,没想到林源会提出这个。

台下众人也好奇起来。

“正是。”林源微笑道,“若林某侥幸在师侄剑下撑过一炷香时间,便请师侄答应林某一个小小要求。若林某支撑不住,则自愿奉上三瓶极品筑基丹,聊表歉意,如何?”

撑过一炷香?奉上极品筑基丹?

众人闻言,顿时觉得林源简直是疯了!在剑痴楚狂手下撑一炷香?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极品筑基丹岂不是白白送人?

楚狂也是眉头一皱,觉得对方是在侮辱他。撑一炷香?这算什么挑战?

“林客卿何必如此?楚某只想痛快一战!”他有些不悦。

林源却摇头,语气坚持:“非是林某畏战,实乃身份所限,不得不有所约束。若师侄觉得一炷香太长,亦或看不上林某的丹药,那便作罢。”

他以退为进,将压力抛回给楚狂。

楚狂性格直率,被这么一激,当即应下:“好!就依你所言!一炷香便一炷香!你若能撑住,楚某便应你一个要求!若不能,丹药拿来!”

他根本不信林源能撑住,只觉得是对方为了面子找的台阶。

“如此,甚好。”林源笑了,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两人约定既成,便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飞身掠至中央最大的一座空置擂台之上。

一位金丹期长老被临时请来作为裁判,他看了看两人,尤其是气息“微弱”的林源,暗自摇头,提醒道:“切磋较技,点到为止,不可伤及性命。”这话主要是对楚狂说的。

楚狂不耐烦地点点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林源:“林客卿,请!”

铿啷一声,他怀中长剑出鞘,剑身如一泓秋水,寒光四溢,凌厉的剑意瞬间锁定林源,压得台下许多弟子呼吸都为之一滞!

战斗,一触即发!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看林源如何被瞬间击败。

高台上,墨辰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凌墨长老眉头紧锁,暗中已做好准备,一旦情况不对,哪怕违背规矩也要出手救人。

然而,擂台上的林源,面对那滔天剑意,却并未如众人预料的那般惊慌失措。

他缓缓从袖中取出几面小巧的阵旗,看似随意地插在身前地面,动作不紧不慢,仿佛不是在面对一场生死攸关的切磋,而是在进行一场优雅的布置。

同时,他藏在袖中的手指,悄然捏碎了一枚薄如蝉翼的玉符——【凝神迟滞符】。

一股无形无质、极其细微的波动,伴随着醉仙藤花蜜的异香,悄然弥漫开来,将他周身三丈范围笼罩。

楚狂鼻翼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觉得空气似乎有些甜腻,但并未在意,只当是擂台旁的什么花草香气。他全部心神都锁定了林源,正准备发动雷霆一击!

就在裁判长老即将宣布开始的刹那,异变突生!

轰隆隆——!

宗门西北方向,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地动山摇!一股浓郁的黑气混合着令人心悸的邪恶气息冲天而起,瞬间染黑了一片天空!

“那是什么?!” “好可怕的气息!” “是…是黑风山方向!”有人惊骇大叫!

全场大乱!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吸引!

高台上,玄云真人及各峰峰主猛地站起身,脸色剧变!

“妖魔之气?!封印破了?!”玄云真人失声,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惊和怒意,“所有长老听令!随我前往镇压!会武暂停!”

命令一下,一道道强横的身影立刻从高台上冲天而起,化作流光直奔黑风山方向!连作为裁判的那位金丹长老也毫不犹豫地飞身而去!

变故来得太快太突然!

擂台上的楚狂也被这惊天变故惊呆了,凝聚的剑势不由一滞。

就在他心神被分散的这电光火石之间!

林源动了!

他等待的就是这个时机!黑风山的变故,虽在他意料之外,却完美地制造了他需要的混乱!

他插下的那几面阵旗瞬间亮起!并非强大的防御或攻击阵法,而是一个极其偏门的一阶小阵——【尘雾障目阵】!

呼——!

大片浓密的、混杂着泥土气息的灰白色雾气瞬间笼罩了整个擂台,隔绝了内外视线!同时,他脚下步伐一动,早已计算好的【小挪移术】(简化版)施展而出,身形如同鬼魅般向侧后方滑去!

楚狂骤然被雾气笼罩,视线受阻,心中一惊,但战斗本能让他立刻挥剑横扫,想要驱散雾气并逼出林源!

凌厉的剑气撕裂雾气,却斩在了空处!林源早已不在原处!

“雕虫小技!”楚狂冷哼,神识立刻扫出,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神识在这雾气中竟然也受到了一些干扰,变得有些迟滞不清!(凝神迟滞符开始生效)

而就在他神识受阻、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这瞬间空白!

咻!咻!咻!

三枚不起眼的铁珠从雾气中不同方向射来,速度不快,力道也寻常,似乎只是最基础的暗器手法。

楚狂不屑,随手挥剑欲挡。

然而,就在剑尖即将碰到铁珠的刹那,那三枚铁珠突然自行爆开!

并非强大的爆炸,而是爆出了大量粘稠的、闪烁着灵光的胶状物——【强力粘合胶阵】!

啪嗒! 楚狂的剑身、手臂、甚至衣角,瞬间被那粘稠的胶状物沾染!虽然无法真正困住他,却让他动作猛地一滞,感觉如同陷入了泥沼,挥剑速度顿时慢了一拍!心情更是烦躁无比!

就是这一拍的时间! 林源的身影如同预判般,出现在他侧后方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非金非木、刻满符文的短棍——【一次性震荡破法棍】!

毫不犹豫,一棍点出,正中楚狂因挥剑而露出的肋下破绽!这里并非要害,但却是灵力运转的一个节点!

嗡——! 一股奇异的震荡之力透过护体灵光传入体内!

楚狂只觉得浑身灵力猛地一乱,经脉酥麻,差点一口真气没提上来!整个人僵直了那么一瞬!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他立刻就能强行压下这股不适,但对于高手之争,这一瞬已经足够决定很多事!

唰! 林源一击得手,毫不贪功,身形再次暴退,同时撤去了尘雾阵。

雾气散去,擂台上的情形清晰映入众人眼帘。

只见楚狂持剑而立,脸色铁青,身上沾着些许滑稽的胶状物,呼吸似乎有些急促。而林源则站在擂台边缘,气息平稳,衣袖都未曾凌乱。

看上去,仿佛是楚狂发动了攻击,却未能奈何林源分毫,自己反而显得有些狼狈?

台下观众都懵了。刚才雾气笼罩,他们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看到楚狂好像挥了一剑,然后就这样了?林客卿居然毫发无损?

“刚才…发生什么了?” “楚师兄好像吃亏了?” “不可能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楚狂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是有苦说不出!刚才那短短的交手,对方用的全是不入流的手段,骚扰、阻滞、打断,根本没正面抗衡,却偏偏打得他极其难受别扭,有力无处使!最后那一下震荡更是让他气血翻涌,虽然没受伤,但面子算是丢大了!而且最关键的是——那一炷香的时间,眼看就要到了!

他刚想不顾一切再次动手,挽回颜面。

铛——!

一声钟响传来。负责计时的执事高声宣布:“一炷香时间到!”

声音落下,全场再次一静。

时间…到了? 林源…撑过了一炷香?! 在剑痴楚狂的剑下?!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擂台上那个依旧平静的青袍客卿。

楚狂僵在原地,举着的剑放下也不是,继续攻击更不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林源整理了一下衣袖,微微一笑,拱手道:“楚师侄剑法凌厉,林某佩服。侥幸撑过约定时间,承让了。”

他语气平和,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楚狂脸上,也扇在了所有期待他出丑的人脸上。

高台上,墨辰的笑容彻底僵住,眼神阴沉得可怕。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黑风山会突然出事,更没算到林源会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真的撑过了一炷香!

凌墨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不易察觉的笑意。

而此刻,黑风山方向的轰鸣声和妖魔之气越发浓烈,显然情况危急,容不得再多耽搁。

玄云真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会武暂停!所有内门弟子及执事以上,即刻前往山门广场集结,听候调遣!林客卿,你既精通阵法,也一并前来,或有用处!”

命令一下,无人敢怠慢。

林源深深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楚狂和眼神阴冷的墨辰,飞身下了擂台,随着人流前往山门广场。

第一回合,他赢了。

但更大的风暴,显然才刚刚开始。黑风山封印破裂,妖魔出世,宗门紧急征召…真正的挑战,现在才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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