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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彻目光扫过。顿时觉得那身影有些眼熟,正想上前细看。
夏采薇“哎呦”一声,跌倒在地。
“我脚崴了,好疼!”
这一声瞬间拽回了沈彻所有的注意力。
他立刻收回目光,转身将她扶起,满是心疼:
“采薇,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他甚至没再多看那具尸体一眼,只是烦躁地挥挥手:
“赶紧先把这晦气的东西运去郊外准备好,等会采薇还要做法事。”
说完,他打横抱起委屈的夏采薇,径直走去卧室,温柔地为她揉起脚来。
“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讨厌,弄得人家好痒啊!你亲亲就好了~”
“光亲亲怎么够……”
看到这一幕,我僵直在原地,由衷地替婆婆感到不值。
只要他肯多看一眼,哪怕是一眼,又怎会认不出那是生他养他的亲生母亲?
婆婆的尸体就这样被草草地装上车。
卧室里的嬉闹娇笑声还在继续。
我却接到了工作人员的电话,语气慌张地说运尸途中出了意外。
我心中警铃大作,顿时呼喊沈彻,匆忙赶到他们所说的地点。
只见婆婆的遗体不知何时从车上滑落,被绑在车尾一路拖行,早已血肉模糊,面容难辨。
“谁干的?!”
“你们运送的是遗体!怎么会把人弄成这样?”
面对我的质问,运输人员下意识瞥向夏采薇,表情玩味:
“不好意思哈,车门没关紧。”
一瞬间,我捕捉到夏采薇脸上掠过的那丝得逞的笑意。
“肯定是你搞的鬼!”
我声音发颤:“你就是想故意折磨我妈的遗体对不对?!”
婆婆生前被她活活耗死,死了竟还要受这样的屈辱和折磨!
夏采薇顿时泪如雨下,像受惊的兔子般躲进沈彻怀里:“唐小姐,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分明是你妈罪孽深重,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降下惩罚,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沈彻立刻将怀抱收紧,对我怒目而视:
“唐恬!这本来就是个意外,采薇已经很自责难过了!你还想怎样?难道要为了一个死人,逼她跪下来给你磕头道歉吗?”
我看着他那副被猪油蒙了心的样子,悲极反笑:
“沈彻,等你有一天知道了这是谁,你会巴不得让夏采薇死一万次!”
沈彻嗤笑一声,竟上前猛踹了一脚婆婆的尸体:
“就她?也配?”
看见沈彻的无脑袒护,夏采薇暗自窃喜,立即故作惊讶道:
“哎呀,阿彻,我看你印堂发黑,怕是已经被这冲天的煞气影响了。”
沈彻立刻紧张起来,握紧她的手:
“影响到我倒是小事,千万不能影响到我妈,她在国外旅游还没回来呢!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活?”
我心中冷笑,又觉得可悲至极。
他不知道,他妈因为想念他提前回来了,却含恨死在了他一心袒护的人手里,此刻正以这副不堪的模样躺在他脚下。
夏采薇顺坡下驴,从车上找出一把斧头,递给了他。
“阿彻,看来法事的力度不够,得由你亲手取下她的头,才能镇住这怨气,保你和阿姨平安顺遂。”
沈彻闻言,竟毫不犹豫接过斧头:
“我都听你的,你绝不会害我。”
“沈彻,你疯了?”
我惊恐万分,拦在婆婆的遗体前:“亲手毁坏你母亲的遗体,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沈彻却冷笑一声,一脸理所当然:“是你心思肮脏,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像你妈这种人本该下地狱,我是在帮她消除孽障,早日超生。”
夏采薇也红着眼附和:“是啊,丈母娘死后能为女婿付出,那是她的福气。”
我简直不敢相信。
生前婆婆但凡有个头疼脑热,沈彻都会紧张地包下整个医院给她治疗。
如今却要如此大逆不道。
“唐恬,你看那边,你妈怎么来了?”沈彻突然指向我身后。
就在我下意识转头的刹那,身后传来重重“咚”地一声。
再回过头时,一颗面容尽毁的头颅咕噜噜滚到了我脚下。
婆婆那张血肉模糊却空洞的眼睛,正直勾勾看着我。
“不!!”
我撕心裂肺地哭喊。
沈彻却被自己的机灵逗得哈哈大笑,甩了甩震得发麻的手:
“这老东西,骨头还挺硬。”
接着,夏采薇亲自上手,一斧一斧挥下。
沈彻在一旁连连叫好:
“还是采薇厉害,做事干脆利落,大师就是大师。”
“那块没剁干净,再来一下!”
我眼睁睁看着婆婆本就破碎的尸体变成人棍,却什么都做不了,瘫坐在地。
婆婆,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儿子已经疯了。
看着碎尸后更加兴奋的两人,我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狱。
我火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递给他:
“沈彻,现在立刻马上——”
“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