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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2

她脸色惨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眼神躲躲闪闪,完全不敢看我。

刚才那个义愤填膺的女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失魂落魄的陌生人。

“小雨,怎么样?他怎么说?”我抓住她的肩膀,急切地追问。

“菲菲……”她的声音在颤抖,细若蚊蝇。

“你……你还是……好好准备高考吧。”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心凉。

又是这句话!

外婆这么说,舅舅这么说,现在连我最好的朋友也这么说!

高考,高考,在他们眼里,除了高考就没别的事了吗!那是我妈妈的一条命啊!

“我爸爸跟你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威胁你了?还是用钱收买了你?告诉我!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我用力摇晃着她的肩膀,试图从她脸上找到答案。

可她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雨被我的样子吓到了。

她用力挣脱我的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对不起,菲菲。”她低下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然后,转身就走,那背影,仓皇得像是在逃跑。

“小雨!”我在她身后大喊。

她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着消失在了院门口。

我愣在原地,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

我打开微信,找到她的头像。

那是一个我们俩的合照,笑得灿烂又无邪。

我点开对话框,手指颤抖着打下一行字:“小雨,求你,告诉我真相。”

点击发送。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下面还有一行冷冰冰的系统提示: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拉黑了我。为什么?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爸爸,你这个恶魔。

你不仅害死了妈妈,还要毁掉我身边所有的一切。

5

社区医院的小李医生来了,穿着白大褂,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纸。

“林哥,这是嫂子的死亡证明。”

我一把从小李手里抢了过来。

白纸黑字,冰冷刺眼。

姓名:周慧兰。

死亡原因:多器官功能衰竭。

我怒问“为什么是你一个小社区医院开死亡证明?”

我的质问让他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结结巴巴地说:“菲菲,你别这样,你妈妈的病……本来就很重。”

我把死亡证明拍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你就是一个只会量血压的中专毕业的大夫,你有什么资格开死亡证明,是你和我爸合谋,伪造了这份证明!”

小李医生脸色瞬间白了,“你……你别胡说!”

爸爸瞪着我:“菲菲,别闹了。”

“我闹?”我猛地转向他,胸口剧烈起伏,“我闹什么了?我只是想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你为什么让一个社区医院的大夫开死亡证明?你心虚什么!”

我指着那张纸,“这就是你谋杀我妈的证据!你以为找个大夫签字就天衣无缝了吗?”

小李医生被我吓得连连后退,嘴里嘟囔着“我还有事,先走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他仓皇的背影,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爸爸,你跑不掉的。

我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颤抖着,按下了那三个数字。

电话接通的瞬间,我反而冷静了下来。

“喂,是110吗?我要报警。”

“我怀疑我父亲谋杀了我的母亲。”

说出这句话,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听着电话那头公式化的询问,机械地报出地址。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两个警察进了我家院子。

“谁报的警?”年长的警察环顾四周。

我站直身体,“是我。我爸找人开的死亡证明是假的。”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转向我爸。

“你好,我们是城南乡派出所的,接到报警,需要了解一下情况。”

爸爸点了点头,从桌上拿起那份死亡证明,递了过去。

“警察同志,这是我妻子的死亡证明。”

年轻的警察接过,仔细地看着。

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这个需要核实一下。”他把证明递给年长的同事,“赵队,你看这个咱这社区医院开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有希望!他们也发现问题了!

年长的赵警官接过证明,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我爸。

“林先生是吧?我们需要和你单独了解一下情况。”

爸爸看了一眼灵堂紧闭的门,对他们说:“去里面谈吧,当着她面我不会说假话。”

他口中的“她”,自然是指我妈妈。

我心里冷笑,人都被你害死了,现在装什么情深义重。

他们三个人走进了灵堂。

“砰”的一声,门在我面前关上了。

爸爸会怎么狡辩?

他会说我精神不正常吗?会说我因为丧母之痛胡思乱想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我心上凌迟。

十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门终于开了。

年长的警官走到我面前,声音放得很缓和。

“小姑娘,我们已经核实过了,你母亲的死亡证明是真的。你父亲也把所有情况都解释清楚了,这里面没有什么问题。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这几句话,像一盆冰水,从我的头顶浇到脚底。

我浑身冰冷,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不可能!”

我几乎是尖叫出声,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

“绝对不可能!你们一定是被他收买了!”

我指着从灵堂里走出来的爸爸,歇斯底里地吼道。

“他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帮他撒谎!你们这是在包庇杀人犯!”

年长的警察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周围的亲戚都围了上来,对着我指指点点,他们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可我不在乎。

全世界都背叛了我,我只能靠自己。

“孩子,我知道你很难过,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是警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我们已经跟你父亲核实了所有细节,包括医院的记录,都合情合理。”

他顿了顿,看着我通红的眼睛,语气又软了下来。

“你还未满十八周岁,你的言行举止,你的监护人有权监督改正。没有证据,你不能这样凭空污蔑自己的父亲。”

监护人?我的监护人就是杀人凶手!

多么讽刺!

所有人都站在了爸爸那边。

外婆是,舅舅是,闺蜜小雨是,现在连警察也是。

为什么?

爸爸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能让所有人都为他说话?

灵堂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能让所有进去过的人,出来后都像变了一个人?

年长的警察摇了摇头,似乎对我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他对我爸说:“林先生,好好安抚一下孩子的情绪。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情况再联系我们。”

爸爸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两个警察转身离去,他们的背影,彻底斩断了我寻求官方帮助的最后一条路。

我看着灵堂里妈妈的遗像,她依旧温柔地笑着。

妈妈,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的战场,也只剩下了我自己。

既然没人帮我,那我就自己来。

我一定要闯进那个灵堂,亲眼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能颠倒黑白的秘密。

6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

所有人都进去了,外婆,舅舅,我最好的闺蜜,甚至连警察都进去了。

他们每个人进去时都带着质疑我爸和对我的同情。

可出来时,都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他们的眼神躲闪,语气敷衍,好像我是个不懂事的疯子,在无理取闹。

灵堂里到底有什么?

爸爸从里面走出来,脸色憔悴,眼窝深陷,胡子拉碴。

“我去趟洗手间。”他和我的一个表叔说了一声,然后径直朝走廊尽头走去。

就是现在!

我几乎没有思考,身体已经先于理智行动起来。

我一把推开门,闯了进去。

一股混杂着香烛和消毒水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

灵堂里很暗,只点了几盏长明灯,光线昏黄。

正中央,停放着妈妈的棺木。

我放轻脚步,每走一步,我的眼泪就汹涌一分。

那层化不开的悲伤,像浓雾一样将我紧紧包裹。

我终于走到了棺材前,我伸出手,颤抖着,想要解开棺盖,再看看妈妈。

“妈妈……”我把脸贴在冰冷的棺木上,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告诉我真相,好不好?”

“是不是爸爸害死了你?”

“你告诉我……我一定为你报仇……”

“出去!”一声暴喝在我身后炸响,像平地惊雷。是爸爸的声音。

他站在门口,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像是要喷出火来。

他的拳头攥得死死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看到他那副样子,我所有的悲伤瞬间转化成了滔天的恨意。

“你心虚了?”我指着他,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你终于怕了?”

“你杀了我妈!你和那个女人合谋杀了她!你为了跟那个女人双宿双飞,就害死了自己的老婆!你把救命的营养素扔掉,换成了毒药!你收买了外婆和舅舅,你收买了小雨,你甚至收买了警察!”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这个伪君子!你这个畜生!”

我把我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语,全都像石子一样砸向他。

他的嘴唇在颤抖,最终扬起了手。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灵堂里突兀地回荡,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的左脸火辣辣地疼,疼得发麻。耳朵里嗡嗡作响。

我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是我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打我。

“你滚出去。”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他抓着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拼命挣扎,又踢又咬。“放开我!你这个杀人犯!放开我!”

他一言不发,像拖着一个麻袋一样,把我从灵堂里拖了出来。

爸爸粗暴把我推进了我自己的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被他从外面锁上了。

我扑到门上,用力地捶打着门板。

“放我出去!林志远!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放我出去!”

我哭喊着,咒骂着,直到嗓子嘶哑,也还拍着门。过了一会儿,我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

门开了,爸爸又进来了。他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我惊恐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你太激动了,需要冷静一下。”他面无表情地说。

他走过来,抓住我的胳膊。

我拼命反抗,但我的力气在他面前,就像一只小鸡一样微不足道。

冰冷的针头刺入我的皮肤。我的挣扎渐渐变得无力。

我的眼皮越来越重。

……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刺眼的光斑。

院子里空无一人。灵堂……已经撤掉了。

墙上白色的挽联,供桌上的花圈和遗照,还有妈妈的棺木,全都不见了。

就好像,昨天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爸爸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胡子也刮了,看起来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和冷漠。

“醒了?”他淡淡地问。

我瞪着他,没有理他。

“早上,你妈已经下葬了。”他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没有任何情绪。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下葬了?

我甚至没能送她最后一程。

“我送你回学校。”他看了一眼手表,“下午还有课,别迟到了。”

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结束了关于妈妈的所有话题。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这是你妈给你留的钱,密码是你的生日。足够你上大学交学费了,省着点花。”

这就是他给我的交代吗?用钱来打发我?

“从今天起,我就不在家里住了。”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朝门口走去。“你住在学校,没事别回来。”

7

一百天的时间,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我把自己关在书本和试卷垒成的堡垒里,用疯狂的做题来麻痹神经。

高考结束的铃声响起时,我没有如释重负,只有一片空茫。

最终,我考上了理想的医科大学,正好是妈妈期望的那一所。

转眼,就到了大二。那天下午,是一节药理课。

阳光透过窗户,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教授在讲台上讲着维生素的代谢。

“同学们要注意,维生素虽然是人体必需的微量元素,但绝非多多益善。”

教授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

“特别是脂溶性维生素,比如维生素A、D、E、K,过量摄入,人体无法像水溶性维生素那样快速排出,会在体内蓄积。”

“长期大剂量服用,会加重肝脏和肾脏的代谢负担,甚至引发中毒反应,导致肝肾功能衰竭。”

肝功能衰竭……

这几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轰然炸开。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我拿出手机,手指颤抖地搜索着当初托小雨买的那个牌子的营养素。

“抗癌奇迹”、“生命之光”的广告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事,品牌公司老板被抓,涉嫌传销和非法行医。

当时我去听抗癌讲座,万人大礼堂里面座无虚席,还是小雨帮我搞的票。讲课的老师都是有曾经患有癌症的,但是他们服用了营养素后,现在各个神采奕奕。

这个品牌的营养素,命名了一个省级的足球队,国货之光。我花光了全部的压岁钱,给妈妈买了这些营养素。

如今足球队,也换了名字。那些老师讲课的视频,也从网上一夜蒸发。

记得拿到药的当天,我激动得整晚没睡。

我按照讲课老师给方子,给妈妈配好药,每天给妈妈服用。

我看着妈妈的脸色似乎一天天好起来,心里充满了希望。

我坚信,是这些营养素起了作用,是它们在延续妈妈的生命。

如今,我死死盯着成分表那一栏。密密麻麻的化学名词里,排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各类高浓度的维生素。

是我亲手把那些所谓的“救命药”喂给了妈妈。

是我,用我自以为是的爱,加速了她的死亡。

原来,我才是那个真正的凶手。

爸爸、外婆、舅舅、小雨……他们所有人,都在保护我这个凶手。

巨大的恐慌和愧疚瞬间将我淹没,我冲出教室,在无人的角落里吐得天翻地覆。

我错了。

我错得离谱。

我必须去找到爸爸,我必须去当面跟他说一句对不起。

我记得,他给我发过一个地址,说他暂时住在那里。

我记得那个地址,是为了我找到新的证据好让警察抓他。

我按照那个地址,来到了县城的另一端。

爸爸住在一栋老旧居民楼的一层。

那扇破旧的防盗门虚掩着,没有关严。

我站在门口,手抬起来,却迟迟不敢敲下去。

屋里传出阵阵笑声,有男人的,有女人的,还有一个孩子咿咿呀呀的声音。

我透过门缝向里望去。

昏黄的灯光下,一张小小的饭桌旁,坐着三个人。

是爸爸,是陈姨,还有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男孩。

桌上是几样简单的家常菜,他们吃得很香,很开心。

我知道爸爸和妈妈的性格天生不和,我的家里从来没有这样快乐。

原来没有我这个累赘,他才能拥有一个真正的家。

就在这时,爸爸站起身,朝着门口走来。

我吓得赶紧躲到楼道的阴影里,心脏狂跳。

门开了,爸爸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一件黄色的外卖员制服,手里拎着头盔,步履有些疲惫,但脸上那点笑意还未完全散去。

他跨上停在门口的电瓶车,驾离了小区。

我的父亲,那个在我印象里永远西装革履的男人,现在成了一名外卖员。

我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陈姨来开门。

她看到我,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本能地将那个小男孩护在了身后。

“林菲?”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

我看着她,又看了看她怀里的孩子,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你和我爸爸……”我艰难地开口。

陈姨的眼神黯淡下来,她叹了口气,侧身让我进去。

“我是你爸爸的妻子。”她抱着孩子,平静地说,“合法的。”

她从客厅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绿色的本子,递到我面前。

离婚证。

而那个刺眼的日期,是我上高一那年。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认知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们早就离婚了?

在我为他们无休止的争吵而烦恼时,他们已经分开了?

她把孩子放在学步车里,给我倒了一杯水。

“你上高一那年,你父母就离婚了,他把房子和所有积蓄都留给你们母女,选择了净身出户。办完手续,他就从家里搬了出去,开始到处打工,送外卖,开夜班出租,什么都干。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他的,我心疼他太苦了,就走到了一起。”

陈姨的声音有些哽咽。

“后来你妈妈病情加重,需要人二十四小时照顾,你爸爸分身乏术,就让我以保姆的身份住进了你家,方便照顾你们。”

“所以,我们妈妈一直都知道?”我的声音在颤抖。

“知道,她什么都知道。”陈姨点点头,“是你妈妈让我们在一起的。她说,你爸爸是个好人,就是太老实,太能扛,后半辈子,应该有个人疼他。”

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在手背上。

“对不起……”我终于说出了那句迟到了两年的道歉,“对不起,陈姨……”

“是我……是我害死了妈妈。”

“营养素……是我,是我买的,是我逼着她按那些传销人给的大剂量配方吃下去的。”

我哭得泣不成声,几乎喘不过气。

陈姨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只是默默地递给我纸巾。

等我情绪稍微平复,她才从同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

那是一份病危通知书的复印件。

在病因一栏,清清楚楚地写着:因药物及营养补充剂使用不当,引发急性肝功能衰竭。

白纸黑字,是给我这个凶手的最终判决。

“你妈妈早就知道了。”陈姨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

“她在最后那几天,意识清醒的时候,把你爸爸和我叫到床前,求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知道这件事。她当时决定要离开医院,死在家里。”

“她说,她的菲菲是要考上好大学的,不能因为这件事,影响你高考。”

“你妈妈抓着你爸的手说,‘志远,我求你了,就算是我最后的心愿。比起让她恨你,我更怕她恨自己。这样别说高考了,我都怕她想不开,跟我一起走了。’”

“所以,灵堂那天,你爸爸才死活不让你进去。他怕你看到这张通知书,怕你崩溃。”

“他宁愿你恨他,误解他,也要替你扛下所有罪责,让你能安心高考。”

我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

原来那道紧闭的灵堂大门,不是为了隔绝我,而是为了保护我。

我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冰冷的家门钥匙,放在了桌上。

那是我住了十八年的家,也是爸爸用半生辛劳换来的地方。

“陈姨,”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和爸爸,回家住吧。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家。”

走出那栋破旧的居民楼,外面的阳光正好。

我抬起头,任由阳光刺痛我的眼睛。

我终于明白了妈妈临终前那句话的含义。

“菲菲,别怨你爸。”

她不是在暗示,而是在恳求。

而父母的爱,就是这样。

他们一个用沉默,一个用谎言,联手为我筑起了一道城墙。

甘愿背负我所有的误解和怨恨,也要拼尽全力,护我一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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