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绿蚁跪在我脚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姐，咱们回沈家吧！老爷和少爷定会为您做主的！”
我摇了摇头。
回去？
然后让天下人看我沈家的笑话，说我沈书窈是个被夫家厌弃的弃妇？
不。
我沈书窈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两个字。
我一夜未睡，脑子里反复回想着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
从他求娶我时的信誓旦旦，到如今的冷漠伤人。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天快亮时，我终于想通了。
错的不是我。
是他顾长渊，既要我沈家的权势富贵，又要他所谓的红颜知己。
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第二日，我称病，闭门不出。
将军府外流言愈演愈烈。
都说我心胸狭隘，想不开，把自己气病了。
顾长渊没来看我，只派人送来一堆名贵的补品。
和一句冷冰冰的“好生休养”。
秦霜倒是“好心”，日日派人来问候。
送来的东西一次比一次扎眼。
今天是“边关带回来的风干野兔”。
明天是“将军亲手为我猎的狐裘”。
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谁才是陪在顾长渊身边的人。
我照单全收。
转手就让绿蚁把东西都赏给了府里的下人。
暗地里，我修书一封，用沈家特有的渠道，八百里加急送往江南。
我父亲门生遍布天下，其中一位姓张的御史，为人最是刚正不阿。
如今正在江南巡查。
同时，我让沈家在京中的掌柜，散播一个消息。
就说我担忧秦霜将军旧伤复发，特意花重金，从江南请了一位擅长解奇毒的神医，不日即将抵京。
消息一出，满京哗然。
人人都称赞我这个将军夫人深明大义，以德报怨。
秦霜的处境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她若拒绝，就是不识好歹。
她若接受，一个“神医”，能看出什么，可就由不得她了。
这天下午，秦霜终于坐不住，亲自来了我的院子。
她屏退左右，脸上再无半分伪装的关切，只剩下冷笑。
“沈书窈，你倒是好手段。”
我正在修剪一盆兰花，头也未抬。
“秦将军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秦霜上前一步，声音压低，“你请什么神医，安的什么心，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放下花剪，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我自然是一片好心。秦将军为国为夫君，受了那么重的伤，我身为长嫂，为你寻医问药，不是理所应当吗？”
我抬眼看她，微微一笑。
“还是说……秦将军的伤，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秦霜的脸色一白。
她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
“你……”
我施施然起身，走到她面前，勾起了唇。
“秦将军心虚什么？”
“难道是因为秦将军说的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所以才着急了？”
秦霜的瞳孔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