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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黎悦溪捂着头醒来,白色的天花板昭示着她又躺进了医院。
她准备下床,右腿脚腕一圈都是红印,还提不起力气。
“唉唉唉!别动,你大腿骨折了,脚腕被水草缠太久了,现在不能下床。”
她被查房的医生扶回床上,听着医生的叮嘱,眼眶慢慢泛红。
从医生这里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感觉心脏都热得发烫。
这样的关心,她逼着陆尘州结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发什么呆呢!钢板拆了才能复建,遵医嘱!”
被医生叫回神,拆了钢板后,黎悦溪都在医院认真做复建。
黎悦溪拄着拐杖,双腿忍着酸痛踩在地上,一步一挪的往前走。
每走一步,巨大的汗珠就从额头冒了出来。
她咬紧牙关,嘴唇咬得发白,一天天地在进步。
又过了半个月,她只需要一根拐杖在走廊一瘸一拐的来回走了。
这么久,陆尘州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
“悦溪妹妹,尘州太忙了,今天才有空带着他来看望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黎悦溪刚想着这事儿,就看到沈清挽着陆尘州的胳膊来了。
她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们一眼,没有出声。
“小清和你打招呼,你就这么没礼貌?我平时怎么教你的?”陆尘州怒目而视。
她嗤笑一声,从上往下扫了一眼他们亲密的样子。
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潭水,她继续练习自己的复建。
身后没有声音,黎悦溪以为他们已经走了,突然听到旁边一声惊叫:
“小心,快闪开!”
她回头,就看到一小推车的玻璃碎片朝自己扑来,她只来得及用手挡住脸。
密密的玻璃渣子像下雨一样扎在她的手上、肩膀上还有刚刚恢复不久的大腿上。
这一刻,痛楚如利刃穿透肌肤,手背上的血像雨丝一样渗出。
她瞳孔放大,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了下来。
“尘州,我是不是又闯祸了。”沈清可怜巴巴的快要哭出来,
“我真的没看到旁边有这么一辆推车,不是故意撞到的。”
又是沈清!黎悦溪抬头看向她,眼底翻涌着痛苦和怒火。
陆尘州轻微抬眼,只是看了她一眼,冷漠道:
“悦溪,小清也不是故意的,你的眼神吓到她了,快道歉。”
黎悦溪满手是血,他的话就像在她的伤口撒了把盐,不是很痛但持续很久很久。
她靠在拐杖上,眼里的怒火让走廊的其他病人都感觉到滚烫。
“滚,你们都给我滚!”
话刚说完,她就痛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黎悦溪发现自己被带到了一座养蜂场。
“小清说想吃新鲜的蜂蜜,你亲自摘,就当给小清赔礼道歉了。”
陆尘州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回头,看到的是他清冷平淡的神色。
“那就拜托悦溪你了,你的妹妹看到你这么懂事,醒来一定很开心。”
她听着沈清在“妹妹”和“懂事”上面的重音,沙哑着答应了。
穿上养蜂人递过来的防护服,她走进了蜂巢。
身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出伤口,血腥味把蜜蜂都引了过来。
突然,她感觉小腿被叮了一下,接着好几下刺痛从小腿传来。
像是有人拿着镊子夹起了她的一层皮肤,然后用最大的力气夹紧并旋转。
黎悦溪低头看到了防护服上不起眼的一个小口,刚刚好让蜜蜂通过。
她回头看到的是沈清正温柔地笑着,只是那笑浮于表面。
很快,她的小腿陆陆续续传来钻心的痛,随后肿胀感上来,整条腿都失去了知觉。
黎悦溪忍着剧痛采完了蜂蜜。
陆尘州看着满满一大杯蜂蜜,颔首点头:
“不错,这才懂事。”接着搂着沈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一个人被扔在了养蜂场。
看着肿成两倍大的小腿,她一瘸一拐地走到路上。
打了辆车,她刚坐到车上说好地址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