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渊舟驶出炼界天工通道时,舱外景象骤然从炽热火山变为炊烟袅袅的凡间村落。阿尘刚推开舱门,一股混杂着泥土与麦香的风扑面而来,掌心的璇玑罗盘却突然黯淡下去,连机械女声都变得断断续续:“检测到… 凡界特殊灵脉场… 工艺能量… 受限…”
“怎么回事?” 墨璃操控机关鸟试图升空,却发现机械鸟的青铜齿轮转速明显变慢,“凡界的灵气密度连修真界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连机关术都受影响。”
药谷子蹲下身,指尖划过地面的黄土:“凡界没有刻意修炼的修士,却藏着最本源的‘凡工之力’。上古记载里,凡工印是用凡人百业的匠心凝聚而成,得先找到真正的凡工传人才能解锁。”
众人沿着田埂向村落深处走去,远远就看见一群村民围着铁匠铺议论。走近才发现,铺子里的老铁匠正对着一尊断了耳的青铜鼎发愁 —— 这鼎是村里祭祀用的祖传之物,昨天被一场暴雨冲倒摔碎,找了好几个工匠都修不好。
“让我试试。” 阿尘走上前,指尖刚碰到鼎身,罗盘突然闪过一丝微光。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无数凡人工匠在田间、工坊里劳作,他们没有灵力,却靠着双手将泥土烧成陶器、将矿石锻造成农具,这些朴素的创造中,竟蕴含着与九界灵脉同源的能量。
“你会修鼎?” 老铁匠将信将疑地让开位置。阿尘没有立刻动手,而是仔细观察鼎身的纹路 —— 这是凡界特有的 “粗陶铸法”,没有复杂的阵法,全靠工匠对火候和泥料的把控。他想起璇玑系统曾提示过的 “凡工术核心:以心为器,以手为法”,于是取来普通的黄土,按照记忆中的手法揉捏起来。
墨璃和药谷子在一旁护法,却没注意到村外的树林里,几道黑影正悄悄靠近。这些人穿着统一的黑衣,腰间挂着与鬼市掌柜同款的青铜令牌,为首的人盯着阿尘掌心的罗盘,眼中闪过贪婪的光:“没想到凡界还藏着璇玑传承者,这次一定要把罗盘带回去。”
阿尘将揉好的陶土敷在鼎的断口处,又找来几根晒干的麦秆,按照凡工术的图谱搭建起简易的柴炉。当火焰燃起时,他没有注入灵力,而是将自己对 “修复” 的理解 —— 对村民守护传统的尊重、对工匠手艺的敬畏 —— 缓缓融入陶土中。奇迹般的是,随着火焰升腾,鼎身的裂纹竟开始慢慢愈合,断耳也重新与鼎身连接,甚至比原来更加坚固。
“成了!” 村民们欢呼起来,老铁匠激动地握住阿尘的手:“你这手艺,比城里的大师傅还厉害!这是我们凡工的‘匠心之火’啊!”
就在这时,树林里的黑衣人突然发动攻击,无数淬了毒的弩箭朝着阿尘射来。墨璃反应极快,立刻操控机关鸟组成防御阵,青铜羽翼挡住弩箭,却被对方的特制锁链缠住 —— 这些锁链上刻着 “封灵纹”,能暂时封锁修士的灵力。
“没有灵力,我看你们怎么挡!” 为首的黑衣人挥刀冲向阿尘,却被老铁匠突然举起的青铜鼎挡住。村民们也纷纷拿起锄头、镰刀,虽然没有灵力,却凭着一股护村的狠劲,将黑衣人围在中间。
阿尘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明白凡工印的真正含义 —— 凡界的力量不在于灵力,而在于 “共生”。他引动罗盘仅存的能量,将村民们的匠心之火汇聚起来,在身前形成一道金色的光盾。这光盾没有攻击性,却蕴含着最纯粹的凡工之力,黑衣人碰到光盾的瞬间,身上的封灵纹竟开始瓦解,连武器都变得锈迹斑斑。
“不可能!凡界的力量怎么可能破我的封灵术?” 为首的黑衣人惊恐后退,却被墨璃趁机用机关鸟缠住。药谷子抛出灵脉修复丹,丹药化作金光融入村民体内,虽然不能让他们拥有灵力,却能增强体力,抵挡毒素。
阿尘走到被制服的黑衣人面前,发现他们的衣领内侧绣着一个诡异的符号 —— 与楚惊弦本命法宝上的半机械纹路如出一辙。“你们是谁派来的?” 他追问,却见黑衣人突然口吐黑血,显然是被下了死咒。
老铁匠这时递来一枚巴掌大的石印:“这是我们凡工传人的信物,刚才你修复鼎的时候,它突然从鼎底掉了出来。” 阿尘接过石印,掌心的罗盘瞬间恢复光芒,机械女声清晰响起:“解锁工艺:凡工术(完整),获得工艺信物‘凡工印’,当前可调动凡界灵脉能量,修复界域漏洞效率提升 30%。”
记忆碎片再次涌现,这次比以往更清晰 —— 上古时期,创世工匠在凡界种下 “匠心之种”,让凡人通过劳作滋养九界灵脉,凡工印就是连接凡界与其他八界的枢纽。如果凡界的匠心消失,九界的灵脉都会逐渐枯竭。
“接下来我们要去阵界找‘阵心石’。” 阿尘将凡工印收好,看着围拢过来的村民,“多谢各位相助,这凡工之力,比任何灵力都珍贵。”
老铁匠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是修鼎还是守护家园,只要用心,就是最好的工匠。” 村民们纷纷挥手送别,潜渊舟缓缓升空时,阿尘回头望去,只见凡界的田野上,无数凡人仍在默默劳作,他们的匠心之火,如同点点星光,照亮了九界的灵脉图谱。
墨璃操控机关鸟调整航线,药谷子则研究起凡工印与九转清心丹的配合之法:“有了凡工之力,我们修复其他界域时,就能减少对灵脉的消耗。” 阿尘看着掌心的罗盘,突然意识到,所谓的 “以工证道”,从来不是追求强大的力量,而是像凡界工匠那样,用双手守护自己珍视的事物。
阵界的轮廓在远处显现,那里的灵脉图谱显示,阵心石所在的 “迷阵森林”,正被一股强大的腐灵能量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