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静静躺在地上。
翠儿跪在一边伏地嚎啕大哭：“公主！公主您怎么能丢下翠儿呢！您不要死啊……翠儿求您了！”
撕心裂肺的痛哭像一把刀子狠狠剜进萧延璟的心脏。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血，顺着掌纹一滴滴落在地。
看到萧延璟，翠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猛地扑到他面前：“王爷！您怎么能这样对公主啊！她可是还怀着您的骨肉啊！”
“王爷当心。”
一道柔弱的声音传来，冯楚扶住了萧延璟，将他的衣角从翠儿手中扯回来。
“翠儿姑娘，我知你难过。可是……你不必到此时了还欺瞒王爷。”
翠儿猛地抬眸：“你什么意思！我欺瞒什么了！”
“你与王妃日日流连风月楼，还非要我明说吗……如今王妃姐姐惭愧自尽，你还如此，岂不是不让她安息么！”
“你胡说什么！”翠儿气红了眼，“我家公主清誉岂能由你诋毁！王爷！公主是清白的！她腹中的确怀着您的骨肉啊!”
冯楚和翠儿还在争执间，萧延璟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扑通一声怔怔跪倒在地，随即一口鲜血猛地喷出。
“王爷！”众人大惊。
萧延璟晕倒过去。
睁开眼时，入目的是素白床幔。
“王妃可还好？我走后她是不是痛骂我来着？”
燕一强忍眼眶中的泪：“王爷……王妃她已经……”
“她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萧延璟怔怔望着头顶的素白，眼角落下泪来。
燕一知道，王爷不愿接受王妃已经死了的现实。
“燕一，我错了是不是？我不该杀了那个男人，也不该杀了她的孩子。我不该逼她的……”
他兀自喃喃，忽然起身死死抓住燕一的双肩，双目猩红：“她难道就爱那个男人爱到这个地步？因为我害死了他和他们的孩子，不惜用死来报复我吗？”
萧延璟纵声大笑，笑出泪来：“谢芸夕，你好狠的心……”
便在此时，门外响起翠儿的哭声：“王爷！翠儿有话要说！求您见见我吧！”
萧延璟无力地靠在床边，闭目：“让她进来。”
“可是王爷！您现在的身体……”
“让她进来！”
翠儿一进门就跪在了地上，抬眸，满是悲哀：“王爷，您还是不相信公主么？”
见他闭目不语，翠儿苦笑一声。
“公主得知自己怀孕那天，您刚走半个月。她高兴得不行，还问奴婢要不要立刻写信告诉您，可后来写好了信，还是忍下来了，说要等您回来当面告诉您，给您一个惊喜。”
“公主一点也不擅长女红，可她说要给孩子绣一个帕子，帕子上要有爹娘和孩子的名字，等您的日子里，她绣上了您和她的名字，至于孩子，她起了一个乳名，说要等您回来时问问您好不好听再绣上去……”
说到这，翠儿已泣不成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袱放在了地上。
“王爷，公主是跟您赌气去了风月楼，可奴婢可以用性命起誓，公主每次都只是喝喝茶听听曲，从来没有背叛过您！公主的心里有谁，难道您真的不知道么！”
翠儿撂下最后一句话便哽咽着走了。
萧延璟怔怔睁开眼，让燕一把那个小包袱呈上来。
里面是一块绣得歪歪扭扭的帕子，和一封简短的信。
娟秀的笔迹，只有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