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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打断了我要说的话。
男人让人将男孩带出包厢,随即过来制止了妈妈。
妈妈在男人怀里剧烈挣扎。
好一会儿后,埋首痛哭。
男人终于有空顾及我时,我已经被疼痛折磨得大汗淋漓。
“装模作样!”妈妈怒吼。
“好了,你累了,我让司机接你和羽辰回去休息,她脸色的确不太好,送医院求个心安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失去了意识。
骤然惊醒时,身边只有那个看起来很冷漠的男人。
他打断了我的疑问,自顾自地开口:
“顾清,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高靳,是你生母的现任丈夫。你和婉月的事情我已经知晓,据调查,你生父已于一年前去世,家里没有其余亲戚。”
“婉月虽然是你生母,但你是她痛苦的产物,因为你,她被迫妥协失去了很多。把你养到十岁,已经是仁至义尽。”
“现在婉月想要过正常的生活,不想与你产生任何瓜葛,希望你不要再纠缠。”
“我也不希望她因此产生任何法律纠纷,所以,我打算送你回南方,负担你所有学费和生活费直至成年,不过你要保证不随意离开那个城市。”
……
高靳信守承诺,将我安排进一个偏远的山区南方小镇。
他的人递给我一个文件袋,把我放到校门口就离开了。
文件袋里有一张银行卡、一千元现金和一些个人证件。
小学不能住宿,我只能租房子。
笑容亲切的老爷爷给我介绍了个空置的自建房。
里面只有个床架子,房租每月三百元。
与他商议后,他同意房租可以晚两天取到钱后再按年付。
我着手采购生活必需品,结账时胖胖的老板娘先是细细验了真伪。
随即出手把我推倒:“小小年纪不学好,学着偷钱,把你家长叫过来!”
我涨红了脸,拼命解释自己没有家长没有偷钱。
老板娘更是拧眉拔高了音调。
“没家长你钱哪里来的?我可看见了,你兜里好几张红票子。小娼妇去哪儿偷的!”
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但是没有一个愿意出手相助。
直到兜里的三百块钱都被老板娘抢了过去,她才终于善罢甘休。
我哭着回到空荡荡的房子,藏在枕头下的七百块更是不翼而飞。
上午还慈眉善目的老头,此刻脸上满是不耐烦。
“我每天这么忙,哪有空帮你看家?自己东西没收好,就别乱怪别人。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哪里玩掉了?滚滚滚,别耽误我种庄稼。”
我愣在原地,许久才想起报警。
在警察的盘问下,刚刚态度恶劣的老板娘笑称一切都是误会,老头红着脸退还了七百块钱。
但警察刚走,我所有的东西都被老头扔出了门,并狠狠啐了口唾沫。
我捡起我的粉书包,转头定制了面锦旗送去警局。
忙着拍照的警官们看起来很高兴,我趁机问附近房子出租情况。
警官们互相对视一眼,“林阿婆那里?”
姓张的警官亲自带我去看房,一路上絮絮叨叨:
“我们这个镇子民风比较剽悍,大家都知根知底的,见到个生面孔可能有点不习惯。”
“林阿婆虽然脾气有点怪,但还是很有爱心……”
“喵——”
抬头,一只橘白小猫头顶一树早樱,正慵懒地卧在院墙之上。
樱花掩映下,彩狸、奶牛、小三花也逐渐显出身形。
“这都是林阿婆收养的小猫,看起来你很喜欢它们。”
张警官敲了敲院门,无人回应,随即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只留下一条窄窄的路。
路的尽头是一位身材消瘦的老人。
她坐在小马扎上,左手摁着一只小猫,右手拿着针头,嘴里念叨着:
“乖啊,乖啊,忍忍就好了啊!”
针管推到底,拔针,松手。
小猫警惕地看了两个外来者一眼,飞速窜上墙头,没了踪迹。
“林阿婆,这个小姑娘刚从外地转学过来,想租房子,你看方便不?”
林阿婆没接话,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我莫名紧张,忍不住垂下脑袋抠手。
张警官摸了摸我的脑袋,擦了一下额角的汗,上前一步。
“我不照顾小孩哈,房租三百一个月,不按时交就滚蛋,弄坏我的花就滚蛋,乱玩水就滚蛋,害我的猫我就整死她!”
“放心放心,这个小姑娘挺乖的,我这边就先走了哈!”
张警官如释重负,将我的粉色书包放在桌子上,飞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