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妈就从厨房里把饭菜陆陆续续端上桌。
“傅总,您这酒柜里的酒够多的啊!”
被捧了一晚上的傅时聿听到这话,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今晚高兴,开一瓶庆祝一下吧。”
傅时聿话落,桌上更是有人喝彩。
“傅先生……”王妈出声想要提醒。
那些酒可是小小姐收藏的。
没有小小姐的同意,擅自拿出来喝不好吧?
况且这酒,每一瓶都是上万块,有的珍藏版更贵。
众人手上的动作一僵,傅时聿侧头看向王妈,“怎么了王姨?”
他眼神一下子就冷下来了。
声音带着警告。
拿酒的男同事手上的动作停住,看着傅时聿。
“这傅总家的阿姨管得还挺多的。”
“肯定是担心傅总身体,要不算了吧傅总。”
一听这话,傅时聿的眼神立刻犀利,“我连开瓶酒都需要经过你同意了吗王姨?”
王妈低头退到一边。
小小姐喜欢这个人,她也不敢再说什么。
小小姐为了他,都不惜跟少爷反目,她一个佣人确实不好说什么。
“傅总,敬您!年纪轻轻就置办下这么大产业,佩服!”
“是啊,不像我们,还在为个首付发愁呢!”
“……”
“叮铃——”
门铃响起,一众人放下酒杯面面相觑。
“傅总今晚还约了其他人?”
傅时聿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
难道是荣欢予追到这来了?
下午那会儿就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虽然这个项目她帮了不少忙,可他现在暂时还不想对外承认他们的关系。
否则这些人都会觉得他是靠荣欢予才走到现在的。
王妈看着傅时聿的脸色,也不敢去开门。
“咚咚咚——”
门铃也不按了,直接开始敲门。
傅时聿冷着脸起身,亲自走到门口。
别墅门打开,一身灰色西装的陈最站在前面,身后跟着两名同样穿着正装、气场沉稳的男人。
傅时聿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咯噔一下。
“您就是傅时聿先生对吧?”陈最冷声开口。
傅时聿点头,“你们是……”
门外的人一看就不好惹,看到这样的阵仗,屋内热闹的气氛瞬间凝滞。
原本正在推杯换盏的一众人,纷纷看向门口。
“傅先生,我们要收回这儿的房子,今天下午跟您联系过,但是始终没有联系上你,所以只能亲自过来了。”陈最开门见山。
听到这话的傅时聿眉头一挑,原来今天下午不是荣欢予换着手机打的电话。
“收回房子?你们有这个权利吗?”傅时聿像是在听什么笑话。
这套房子是荣欢予名下的,该不会又是荣欢予故意想引起他的注意使出的手段吧?
真是没完没了。
他眉头微皱,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我现在还有事,不方便跟你们谈这个,之后再说吧。”
傅时聿正要关门,陈最身后的保镖上前一步,扣住门板。
两人的动作僵在那里,瞬间引来餐厅里一行人的注意。
陈最标准的职业微笑,亮出一份盖着红章的文件,“傅先生,你非法居住他人住宅,限你一小时内搬离。”
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整个餐桌那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放下酒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什么情况?
感受到屋子里那些人的视线,傅时聿没好气地皱眉道:“是谁派你们过来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这个荣欢予,存心给他难堪。
这次就算是她求他,他也不会原谅她的。
“傅先生如果觉得是我们搞错了,可以出示你的房产证,我们也叫来了物业跟你核实。”
“我凭什么要向你们证明,你们如果再不走,我就告你们私闯民宅!”
他握着门把手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可对面那个比他高出半个头的保镖纹丝不动。
身后的同事们都看着,一向沉稳内敛的傅总,这会儿好像有点儿气急败坏。
“傅总,房产证应该就在家里吧?要不就找给他们核实一下?”
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啊!
“就是!给他们看看,他们肯定是搞错了,一会儿你们就等着吃官司吧!”
傅时聿被架在那儿,半晌后他把手拿开。
“好,你们等着。”
他转过身,拿着手机上楼,拨通荣欢予的电话。
可电话一直没人接。
几分钟过去,还是无人接听。
楼下的陈最已经带人进门了。
陈最打量着房子,看了眼酒柜里的酒,又瞥了眼桌上那瓶开着的珍藏版的山崎25年。
又过了好一会儿,傅时聿才从楼上下来。
“房产证我找不到了,过几天我办理个挂失,你们过几天再来吧。”
陈最看着面前软饭硬吃的小白脸,眼里虽然不屑,但专业的素养刻在骨子里。
“既然傅先生不愿意配合,那么我就带人立即执行了,也请其他无关人员于一小时内立刻离开。
如果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报警,另外我们会核实屋内物品是否有损坏情况,如果有的话,还请您照价赔偿,比如……这瓶价值十二万的酒。”
“十二万?!”
刚才还喧闹无比的餐厅,此刻落针可闻!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那瓶不起眼的酒上,然后又惊愕地看向傅时聿!
这酒这么贵?!
傅时聿刚才还像倒白开水一样给他们倒?!
这房子到底是不是傅总的啊?
傅时聿的瞳孔地震,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瓶酒。
他根本不知道这酒这么贵,他以为是荣欢予随便买的!
王妈也不拦着。
见傅时聿是这样的表情,刚刚还谄媚奉承的同事们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们一个个脸色尴尬地站起身,连招呼都顾不上打,手忙脚乱地去客厅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包包。
“既然傅总这里不方便,我们也就不打扰了。”
“对对对,傅总您先忙,我们先走了……”
“傅总再见……” 语气僵硬,眼神躲闪,生怕这个酒钱让他们赔。
傅时聿咬了咬牙,双手紧握成拳,才勉强保持面上的体面。
他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先解决一下,改天,改天我再请大家。”
没人回应他。
同事们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像躲瘟疫般,争先恐后地逃离了别墅。
临出门前,还能隐约听到他们压低声音的议论:
“我的天!原来真不是他的房子啊!”
“我就说嘛!看他那样也不像住得起这种豪宅的!”
“装什么大尾巴狼!害我们跟着丢人!”
“那瓶酒十二万?他赔得起吗?可别赖上我们……”
这些话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傅时聿的耳朵里。
他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彻底扭曲。
就在这时,荣欢予的电话回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