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汤予竹就醒了。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叫得欢,小汤圆还在熟睡,小脸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汤予竹轻手轻脚地起身,先去厨房烧了锅水。然后回到房间,坐在床边看着小汤圆。小家伙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小嘴动了动,还砸吧了两下。
她想起原主的记忆,集市离村子有两里地,早上六点到十点最热闹。去晚了,新鲜的菜就被挑完了。
汤予竹先把自己收拾妥当,穿了件原主最常穿的浅蓝色T恤和牛仔裤。衣服有点旧,但洗得很干净。她对着镜子梳了梳头发,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扎成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秀的眉眼。
镜子里的姑娘,眉眼间和她前世有几分像,只是更年轻,也更瘦。汤予竹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得好好吃饭,才能有力气照顾小汤圆。
水开了,她倒了些在盆里,兑了点凉水,水温刚好。然后才去叫小汤圆:“小汤圆,起床啦,我们去赶集。”
小家伙揉着眼睛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汤予竹笑着给他梳了梳,又用温水给他擦了脸。小汤圆还没完全醒,任由她摆弄,只是嘴里哼哼唧唧的,像只没睡醒的小猫。
穿衣服时,小家伙总算清醒了些,指着门口说:“集集……买糖?”
“买。”汤予竹笑着答应,“给小汤圆买水果糖。”
一听有糖,小汤圆立刻精神了,自己蹬蹬蹬地穿好了鞋子,结果穿反了,被汤予竹纠正过来时,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两颗刚冒头的小牙。
出门前,汤予竹在包里放了个小水壶,又装了两块饼干,怕小汤圆路上饿。她把小汤圆背在背上,用原主母亲留下的花布背带系好。小家伙很乖,搂着她的脖子,小脑袋靠在她肩上,还打了个哈欠。
清晨的村子很安静,只有几个早起的老人在路边散步,见了汤予竹,都笑着打招呼:“予竹,带弟弟赶集去呀?”
“是啊,张爷爷早。”汤予竹笑着回应。原主性子内向,不怎么和人说话,汤予竹却觉得,邻里和睦,总是好的。
路上的草叶上还挂着露珠,空气里有青草和泥土的清香。汤予竹深吸一口气,觉得浑身都舒畅。背上的小汤圆大概是觉得好玩,时不时用小手揪揪路边的树叶,被汤予竹轻轻拍了下手说“别揪哦,小草会疼”,就乖乖放下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远远地就听到了集市的喧闹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子们的笑声混在一起,像一首热闹的歌。
集市在镇上的一条老街上,两旁摆满了摊位。刚到街口,就闻到了油条的香气。小汤圆立刻精神了,指着前面说:“香……吃……”
“先买东西,回来再买油条。”汤予竹哄道,背着他挤进人群。
集市上的东西真多。有卖新鲜蔬菜的,绿油油的青菜上还带着水珠;有卖水果的,红的苹果、黄的梨堆得像小山;还有卖日用品的,针头线脑、锅碗瓢盆摆了一地。
汤予竹先走到卖米的摊位前。摊主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见了她就笑着问:“小姑娘,买米啊?新米,可香了。”
“多少钱一斤?”汤予竹问。
“两块五。”摊主拿起一把米给她看,“你看这米,颗粒饱满。”
汤予竹捏了几粒放在手心,确实不错。她想了想,说:“来十斤吧。”
“好嘞。”摊主麻利地称了米,装在袋子里。汤予竹付了钱,把米袋拎在手里,有点沉,但还能接受。
往前走,是卖肉的摊位。鲜红的猪肉挂在钩子上,油光锃亮。小汤圆闻到肉香,又开始嚷嚷:“肉肉……吃……”
汤予竹笑着拍了拍他的屁股:“给你买排骨,炖汤喝好不好?”
“好!”小家伙立刻响亮地答应。
卖肉的是个利索的大婶,见了小汤圆,笑着逗他:“这娃真乖,多大了?”
“一岁多了。”汤予竹答着,指了指排骨,“大婶,来两斤排骨。”
“好嘞,给你斩小点,好炖。”大婶拿起斧头,哐哐几下就把排骨斩成了小块,称好装袋,“三十五块。”
汤予竹付了钱,心里有点肉痛。三十五块,够买好几斤米了。但看了看背上眼巴巴瞅着肉的小汤圆,又觉得值。这孩子太瘦了,得补补。
接着,她又买了些青菜、土豆和西红柿,都是耐放的菜。路过水果摊时,看到有卖桃子的,粉嘟嘟的,看起来很甜。汤予竹问了价,五块钱一斤,有点贵,但还是买了两个,想给小汤圆尝尝。
摊主是个老奶奶,见她买得少,也没说什么,还多给了个小的,说:“这个给娃玩。”
“谢谢奶奶。”汤予竹笑着道谢,小汤圆也跟着含糊地说:“谢……奶奶……”逗得老奶奶直乐。
买完菜,汤予竹又去买了点盐和酱油,家里的快用完了。最后,她走到卖奶粉的摊位前。原主给小汤圆喝的是最便宜的袋装奶粉,汤予竹想给他换个好点的。
看了半天,她选了罐中等价位的,八十块。摊主说这个奶粉含钙高,适合一岁多的孩子。汤予竹咬咬牙买了,钱花得差不多了,但心里踏实。
东西买得差不多了,汤予竹背着小汤圆往回走。路过油条摊时,她停下脚步:“老板,来两根油条。”
“好嘞,刚出锅的。”老板递过来两根金黄的油条,还冒着热气。
汤予竹接过油条,递了一根给背上的小汤圆。小家伙立刻抓着啃起来,烫得直吸气,却舍不得松口,逗得旁边的人都笑了。
“慢点吃,没人抢。”汤予竹笑着给她擦了擦嘴角的油。
往回走的路上,汤予竹觉得轻松多了。虽然钱花得差不多了,但背上的小汤圆很开心,手里的菜也沉甸甸的,都是生活的气息。
路过一个卖小兔子的摊位时,小汤圆眼睛都直了,指着那些雪白的小兔子说:“兔兔……要……”
汤予竹看了看价格,三十块一只,有点贵。而且家里也没地方养。她蹲下来,对小汤圆说:“我们下次再买好不好?现在买了,兔兔没地方住呀。”
小家伙瘪了瘪嘴,眼看就要哭了。汤予竹赶紧掏出刚才老奶奶给的小桃子,塞到他手里:“你看,桃子,甜甜的。”
小汤圆接过桃子,摸了摸,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只是还是时不时回头看小兔子。汤予竹无奈地笑了,这孩子,还挺执着。
快到村口时,遇到了王大妈。王大妈提着一篮子菜,见了汤予竹,笑着问:“赶集去啦?买这么多东西。”
“是啊,王大妈。”汤予竹笑着回应。
“这是给小汤圆买的奶粉?”王大妈看到她手里的奶粉罐,“这孩子是该补补了。对了,予竹,待会儿村长可能要去你家,你在家等着点。”
“村长找我有事?”汤予竹有点疑惑。
“不清楚,好像是有什么事。”王大妈拍了拍她的胳膊,“别担心,不是坏事。”
汤予竹点点头,谢了王大妈,背着小汤圆继续往家走。心里却有点纳闷,村长找她会是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