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
我坐在小桌前，开始有条不紊地工作——将卧底这数月以来，所有记录在纸质笔记本上的关键信息、会议纪要、听到的八卦、观察到的流程漏洞、经费异常流向……
一页一页，清晰扫描，加密存档。
与此同时，科星科技顶层会议室里，气氛却冰冷无比。
刘经理和林娇娇相对而坐，两人脸上都没了一丝血色。
“完了……全完了……”
刘经理喃喃自语，冷汗浸透了他的衬衫，
“一个亿，董事会一定会杀了我们，我们会成为整个行业的笑柄！”
“不能就这么算了！”
林娇娇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闪，
“那是我们的钱！是我们的！必须抢回来！”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尖利：
“告她！就说她恶意贱卖公司资产！和那个姓王的勾结！合同有问题！对！合同肯定有问题！”
刘经理像是被点醒了，眼中也燃起一丝扭曲的希望：
“对！告她！让她把吃下去的全都吐出来！让她去坐牢！”
几天后，一封律师函被送到了我的小屋。
要求我立即返回科星科技，就“恶意贱卖公司核心资产”一事做出说明，并配合公司收回曙光计划项目。
否则将面临严厉的法律制裁和全行业封杀。
我看着那封函，笑了。
我如约再次踏进科星科技。
这一次，没有保安驱赶，但每一个看到我的员工，眼神都极其复杂，还有一丝鄙夷。
会议室里，只有刘经理和林娇娇。
两人脸上带着疲惫。
刘经理将一份显然是临时拼凑打印出来的“证据”狠狠摔在会议桌上。
“姜雨烟！”
他吼道，
“你别以为耍点小聪明就赢了！你背着公司，恶意将价值连城的核心技术以超低价出售，证据确凿！”
“我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乖乖配合公司，去把项目要回来，对外就说是你工作失误，评估错误！否则，”
他逼近一步，脸上肌肉抽搐，
“我让你在这行永远混不下去！我说到做到！”
林娇娇在一旁，死死盯住我，补充道：
“别忘了，你父母家在哪，我们可都清楚。”赤裸裸的威胁。
我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看着他们在我面前做最后的、徒劳的挣扎。
等他们吼完了，威胁完了，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粗重的喘息声。
我才慢慢走上前，从我的包里，取出了一份文件的复印件。
轻轻放在桌上，推到刘经理面前。
那是几个月前，由科星科技法务部、财务部联合出具的，关于曙光计划项目的官方内部评估报告复印件。
上面白纸黑字，加盖着公章，
“经综合评估，曙光计划项目技术路线落后，商业前景黯淡，继续投入将是巨大财务负担，建议立即停止拨款，做剥离或注销处理……其市场估值已近乎为零……”
刘经理的目光接触到那份文件，猛地缩回。
这份他当初用来搪塞我、羞辱我的报告，此刻成了钉死他所有指控的、最有力的反证！
程序完全合规。甚至这份贱卖，还是遵循了公司内部的权威建议。
法律途径？他们从一开始就输了。
我收起复印件，平静地看着他们彻底崩溃的表情。
然后，我拿起了手机。
会议室里死一样的寂静。
刘经理死死盯着桌上那份盖着公司红头大印的评估报告复印件，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那薄薄的几页纸，像一座山，压碎了他最后一点侥幸。
法律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