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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驱车前往市中心医院。
路上，我的心乱成一团。
一方面，理智告诉我这又是我妈的一场骗局。
另一方面，那“肝癌”两个字，像两座大山压在我心头。
万一是真的呢？
我不敢想下去。
到了医院，我找到了我在消化内科当主治医生的大学同学，周然。
我把情况跟他一说，他立刻皱起了眉头。
“肝癌？不可能。”
“上个季度我才亲自给你母亲做的检查，除了血糖偏高，肝功能好得很。”
“可是姑姑说看到了诊断单，还有医院的红章。”我急切地说。
周然的表情严肃起来。
“你等一下，我去系统里查查。”
我坐在周然办公室的椅子上，脑子里闪过无数个片段。
小时候，我发高烧，我妈却说林晚星明天要考试，不能吵到她，让我自己去诊所。
初中时，我想买一本三百块的辅导书，我妈说家里没钱，转头就给林晚星买了一千块的画板。
工作后，我给她的每一笔钱，她都说存起来给我当嫁妆，可林晚星的每一件奢侈品，都说是“妈妈送的礼物”。
原来，从始至终，我都是个外人。
周然回来了，脸色凝重得可怕。
“朝汐，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我查了，你母亲最近……确实没有在我们医院做过肝功能相关的检查。”
我松了口气，但周然接下来的话，又让我坠入冰窟。
“但是，我在精神科的档案里，查到了她的就诊记录。”
“精神科？”
“嗯，”周然把电脑屏幕转向我，“诊断是……孟乔森综合征。”
我看着屏幕上那几个陌生的医学名词，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病？”
“通俗点说，就是一种病态的说谎癖。”周然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我心上。
“患者会通过伪造、夸大甚至主动制造疾病，来博取他人的同情和关注。”
“她……她跟医生说，她怀疑自己得了绝症，但子女不相信，对她很冷漠。”
“她甚至……自己用针扎破手指，伪造尿血的假象……”
周然顿了顿，看着我惨白的脸。
“至于那张诊断单，精神科的医生评估，很可能是她找人伪造的。”
“这种病的患者，为了让自己的谎言更逼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瘫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原来，我不是不被爱。
我是被当成了一个道具。
一个她用来表演“悲惨母亲”戏码时，最重要的反派道具。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我开着车，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那个我叫了三十年“妈妈”的女人，竟然是个病人。
一个以折磨我为乐的精神病患者。
那我这些年付出的所有，又算什么？
那些小心翼翼的讨好，那些委曲求全的忍让，那些真金白银的付出。
全都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巨大的的笑话。
我突然想起了那一百万。
一个精神病人，是怎么处理掉这一百万的？
她不可能真的都花在“看病”上。
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划过我的脑海。
林晚星。
我立刻拨通了一个在银行做高管的朋友的电话。
“帮我查两个账户，我妈和我妹的，所有流水，越详细越好。”
“这……违规啊。”朋友十分为难。
“我加钱。”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