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口附近有个奶茶店，一对情侣站在那里等餐，赵清欢听见女生说：“我想吃蛋仔饼。”
男生宠溺道：“不是才吃了晚饭，你是猪么？”
女生摇撼着男生的手臂，“快啦，人家就要吃，念了好几天了。”
撒娇的口吻，浓烈的热恋，他们彼此依赖，似乎世间万物皆与他们无关。
赵清欢艳羡又怀念，像极了大学缠着苏漠逛街的时候。
步行街人潮拥挤，她被苏漠护在怀中，耳朵贴着他的胸膛，世界是消了音的，她只听得见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仿佛揣了一只怀表。
他的眼珠又黑又亮，映着漫天的繁星，无限温柔地望着她。
“算了吧，这种路边小吃不卫生的。”
赵清欢把小嘴一撅，十分委屈，“我下礼拜就要出国了，这次不吃，得过很久才能吃上了。”
他一向对她极有耐心，手指修长刮她的鼻梁，笑道：“知道了，去英国做交换生，不许和别的男人好，我会吃醋，记得每天想我一万次，少一次都不行。”
事实上，赵清欢没有优渥的家境，她需要奖学金，需要勤工俭学，甚至来自苏漠的资助，她的父亲是个杀人犯，伏法之后，母亲带着她去领回骨灰，洒在了江里。
她看到母亲的眼泪，也牢牢记住了母亲的话，“清欢，你爸爸是被苏氏集团逼上绝路的……你要努力学习，考上大学。”
“好，考大学。”她摸着母亲的脸。
“学法律。”
“好，学法律。”
那是十五岁，赵清欢在电视上看见苏漠接受采访，s市的高考状元，他的身世背景陆续被人挖掘出来，苏氏集团董事长的独子，她从爱慕转而憎恨，心底一粒种子萌芽，她发誓一定要考上苏漠所在的大学。
后来，是赵清欢死缠烂打地追求苏漠，她以为俘获了他，心安理得地算计他，接受他的钱财，学成归来还能全身而退，却不想人在其中，如何置身事外。
他是那样的至真至诚，那样毫无保留的付出……
一转眼大把时间远去了，遥远得好像上辈子的事，心却仍旧因风起皱，赵清欢轻轻叹了口气，跌跌撞撞地走下了楼梯，迎面撞上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妇人。
她这才回过神，伸手将妇人扶住，问道：“对不起，您没事吧。”
那妇人抬头，面容憔悴，盯着她好一阵，尖声道：“我认识你，你是吕氏律所的律师，你是杀人犯的帮凶！”
“阿姨，您冷静一点，我是吕氏律所的律师没错……”
啪——
赵清欢未说完，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耳光，四周徒然寂静，行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赵清欢被打得很懵，脸色苍白，像退了潮一样，只剩了个五指印。
她并不认识跟前的妇人，但妇人话里有话，明显针对吕氏律所，似有隐情，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她尽量压抑自己，安抚妇人的情绪，“阿姨，您可能误会了什么，别着急，说出来，我一定帮您解决，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商量。”
那妇人愤怒地嚎叫，“不去！你们这些律师为了赚黑心钱，给顾唐尼洗脱罪名，我……我可怜的女儿……”
妇人一口气提不上来，捶胸顿足摊在地上，赵清欢试图搀她起身，却反被一把抓住头发，赵清欢吃痛，伸手去扳妇人的手，妇人哪里肯讲道理，抓住了就不放，两人扭作一团。
地铁站台一下子围满了人群，指指点点。
正闹得不可开交，围观人群中挤出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两步上前，呼啦一下，提起两人的衣领，强行分开。
只见女子出示jc证，“两位，请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