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黑暗里，宋衔雪蜷缩在地下室的角落，腿上的烫伤火辣辣地疼。
她发着高烧，意识模糊，恍惚间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汪……”
一声微弱的狗叫。
宋衔雪艰难地睁开眼，视线里出现一团雪白的影子。
是小白！
她和楚长风一起收养的博美犬。
八年前，她在实验室后巷捡到它时，它浑身是伤，奄奄一息。
楚长风狗毛过敏，却还是拗不过她的恳求，最终同意收养。
“宋衔雪，你真是我的克星。”
他一边打喷嚏一边给狗洗澡，鼻尖红红的，却笑得温柔，”养可以，但它得跟我姓，叫楚小白。”
后来，她入狱，她以为楚长风早把狗扔了。
可是现在，她看见小白干干净净，毛色雪白蓬松，脖子上还系着她当年亲手编的红色项圈。
它凑过来，湿漉漉的鼻子轻轻蹭她的手，尾巴摇得像小时候一样欢快。
宋衔雪的指尖发抖，心脏猛地揪紧。
他还留着小白……他明明那么讨厌狗……
他是不是……还爱她？
这个念头像一把火，烧得她眼眶发烫。
“谁让你把它放出来的？”
冰冷的声音从头顶砸下。
宋衔雪抬头，楚长风站在楼梯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小白欢快地跑向他，却在靠近时被蒋芷晴一把抱起。
“哎呀，长风，这狗好脏啊！”蒋芷晴嫌弃地皱眉，”你怎么还养着这种东西？”
楚长风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宋衔雪。
“它……”宋衔雪嗓音沙哑，”你还养着它？”
楚长风嗤笑一声：”怎么，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冷血？”
宋衔雪怔住。
小白挣扎着从蒋芷晴怀里跳下来，又跑回她脚边，亲昵地蹭她的腿。
蒋芷晴的脸色瞬间阴沉。
“这畜生倒是念旧。”
她冷笑，突然弯腰一把抓住小白的后颈，高高举起——
“不要！”宋衔雪猛地扑过去。
“砰！”
小白被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抽搐两下，不动了。
宋衔雪僵在原地，整个世界仿佛在瞬间崩塌。
“芷晴！”楚长风皱眉。
蒋芷晴立刻红了眼眶：”长风，我不是故意的……它突然抓我，我一害怕就……”
她亮出手背上浅浅的红痕，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这狗跟它主人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楚长风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看向宋衔雪，声音寒得像冰：”你教的让它抓芷晴？”
宋衔雪浑身发抖，跪下去抱起小白。
它的身体还是温的，嘴角却渗出血丝，眼睛半睁着，像是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
“不是我……”她哽咽着抬头，”是蒋芷晴她故意摔的……”
“够了！”楚长风厉声打断，”宋衔雪，你真是让我恶心！”
他大步上前，一把夺过小白的尸体，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怒火：”连条狗都要利用？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因为这条狗对你心软？”
宋衔雪摇头，眼泪砸在地上：”我没有……”
“八年前你撞死我妈，现在又害死小白？”楚长风冷笑，”宋衔雪，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你是不是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蠢，被你骗得团团转？”
宋衔雪呼吸困难，却只是看着他，轻轻笑了：”楚长风……你留着小白……是不是因为……”
“因为什么？”他猛地收紧手指，”因为我还爱你？”
他俯身，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宋衔雪，我留它，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你有多恶毒！”
宋衔雪瞳孔骤缩。
楚长风松开手，任由她滑落在地。
“把这里收拾干净。”他冷冷道，”然后，去灵堂跪着。我妈和小白，都该看看你这副虚伪的嘴脸。”
宋衔雪抱着小白的尸体久久不能停息，蒋芷晴的高跟鞋停在面前，她得意的看着宋衔雪。
“宋衔雪，我早就告诉过你，在长风面前，你一文不值，他爱的只是我。”
“所有你们拥有的回忆，我都要一一抹杀，包括那条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