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酒杯砸落在地,发出脆响。
还没有等宴会结束,许月卿就率先离场,趴在墙角干呕。
胃里如烈火灼烧般疼痛。
一路疾行来到医院。
“你的胃都这样了,怎么还喝酒?出血这么严重,快点让家人过来签字做手术。”
许月卿睫毛轻颤,拨通了司云深的号码。
爸妈已经被他软禁,想要手术,恐怕也只有这个法律意义上的丈夫能来签字了。
听筒旁边传来床榻摇晃的声音,司云深声线低沉,冷声质问她要做什么。
在听说她有小手术要签字后,噗嗤笑了。
“许月卿,我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闹。更何况我们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更没有给你签字的义务。”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她心底涌上股失望,在护士同情的眼神里,牵强的笑了笑。
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了这个结局。
没有人家属签字看护,她没有办法做手术。
许月卿拿着病例,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待开药。
她这个情况,医院不敢私自手术。
许月卿从小家境贫寒,经常是馒头配咸菜,能吃上一整天。
留下很严重的胃病。
半夜时常痛醒,全身冷汗淋漓。
每次犯病,司云深都整夜不睡,喊来全市的名医会诊,只为了能让她缓解疼痛。
从不进厨房的他,心甘情愿学做各种甜粥,哄着她多喝养胃。
可自从失忆后,他像是变了个人,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这段本来就不配位的感情,是时候该画上句号了。
望着镜子里病态苍白的自己,许月卿勉强扯着了扯嘴角,涂抹淡粉色的唇膏,看起来没那么憔悴。
临死前的最后一个月,她不需要任何人可怜。
回到别墅,收拾着遗物。
许月卿热爱拍照,他便买来最好的拍立得。喜欢绘画,就淘来举世闻名的丹青,只为能哄她一笑。
数万张照片写满了他密密麻麻的情话,如今,却都不再作数。
照片扔进火盆里,发出阵阵浓烟。
“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给自己烧纸呢,许月卿,你在这里装柔弱给谁看?”
望舒一脚踹翻了火盆,眸子闪过抹寒光,“你们这些贫困生,最爱利用家庭和别人对你的同情心来做文章。只可惜,云深的心思已经不在你身上了,就算你死在这里,他也不会可怜你!”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他抓走你爸妈的时候,老两口都快要吓破胆了!差点晕过去!”
许月卿眉头猛地一跳,突然抓着对方的衣领怒吼,
“他们在哪,你们都做什么了!”
可她身子虚弱,又整天滴水未进,哪里是望舒的对手。
胳膊栽进火盆里,烫得烧破了皮。
“你们在干什么!”
望舒身子一僵,眸光慌乱的想要解释。
可紧接着,司云深大步流星的跨过火盆,视线扫过时,身体不由得顿住。
声音陡然变得急促起来,“你烧我们的照片干什么!”
“反正也要离婚了,这些东西,也该处理了,不是吗?”
她捂着被烧红溃烂的胳膊,紧紧咬着下唇。
司云深眼底的心疼转瞬即逝,快到让她怀疑自己是眼花的程度。
“哼,我说你最近怎么不去提起过去了,原来是在这里故意演给我看。”
“许月卿,也许过去我对你有感情,可现在,我最爱的只有望舒一人。”
他说着,揽过望舒,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换做从前,许月卿肯定心疼无比,频频落泪。
可这次,她也只是挺直了脊梁,迎上那道目光。
“司云深,你软禁我父母,是犯法的。”
“我要让你,立刻放我父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