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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开焚心谷时,寒潭的冰雾还未散尽。苏南回头望了眼被青光笼罩的镇魂碑,碑身上的符文与破界的饕餮纹遥相呼应,在南域上空织成道无形的屏障。郁梦儿将最后一株回阳花种子埋在谷口,种子落地的瞬间便破土而出,抽出带着金光的嫩芽。

“玄前辈的信笺又有动静了。” 郁梦儿展开飘在空中的信纸,上面的字迹正逐渐显现,“中州的‘万象城’出现了铁剑盟余孽的踪迹,他们在收集上古兵器的残片,似乎在谋划什么。”

苏南握紧方天画戟,戟身传来的共鸣比在南域时更加急促。他想起阿吉临终前的疯狂,那些被邪力蛊惑的人往往看不到眼前的毁灭,只盯着虚无的权力。“万象城是玄黄大陆的中心,若是被铁剑盟搅乱,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快马加鞭赶往中州,途经 “断云岭” 时,遇到队被追杀的商队。商队护卫的尸体倒在血泊中,几名黑衣人正用锁链捆着幸存的商人,为首者手中的弯刀泛着与公孙屠相似的邪气。

“是铁剑盟的‘残杀卫’。” 苏南勒住马缰,方天画戟在阳光下划出青光,“他们专靠掠夺商队收集资源,手段比影杀卫更残忍。”

郁梦儿迅速从药箱里取出数枚烟雾弹,拉弓似的将其甩向黑衣人。烟雾炸开的瞬间,她抽出银针刺向自己的太阳穴,强行提升目力:“东侧有三个弓箭手,西侧藏着个用毒的!”

苏南踏着烟雾疾冲,方天画戟横扫而出,温润的青光将锁链震得寸寸断裂。被捆的商人中突然冲出个穿黑袍的老者,手中短刀直刺他后心 —— 竟是残杀卫伪装的诱饵。

“小心!” 郁梦儿甩出的银针精准地撞上短刀,银针迸发的玄气让黑袍人动作一滞。苏南借势转身,戟尖点在对方心口,青光涌入的刹那,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光芒中化作黑烟。

清理完残杀卫后,幸存的商队首领颤抖着递上块青铜残片:“他们…… 他们要抢的就是这个。说是从万象城的古墓里挖出来的,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

苏南接过残片,破界的饕餮纹立刻发烫。残片上的纹路与戟身的图案完美契合,拼在一起竟是幅残缺的地图,标注着中州的七座古城。“是苏斩当年征战时留下的兵器图谱。” 他瞳孔微缩,“铁剑盟在收集这些残片,恐怕是想重铸类似噬魂的邪器。”

抵达万象城时,正赶上城中的 “兵器节”。街道两旁的摊位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铁匠铺的锤子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淬火的水汽。但苏南敏锐地察觉到,城民的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惶恐,巡逻的卫兵比往常多了三倍,腰间的佩刀始终出鞘半寸。

“客官要住店吗?” 客栈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眼神警惕地打量着苏南的方天画戟,“最近城里不太平,夜里最好别出门。三天前,城西的兵器铺老板全家都被人杀了,死状跟被什么东西啃过似的。”

郁梦儿假装整理药箱,指尖在桌案上写下 “血玉髓” 三个字。掌柜的脸色骤变,压低声音道:“姑娘是懂行的?那些黑衣人不仅抢兵器,还在收血玉髓,说要在月圆之夜‘献祭’。”

深夜的万象城果然传来异动。城西的兵器铺突然燃起大火,火光中隐约有黑影在跳动,伴随着兵器碰撞的脆响。苏南和郁梦儿赶到时,正看到群戴青铜面具的修士,用锁链捆着数十名铁匠,将他们拖向城中心的祭坛。

“是铁剑盟的祭司!” 郁梦儿认出对方长袍上的骷髅纹章,“他们要用铁匠的精血激活古墓里的邪器!”

祭坛周围的石柱上绑满了兵器残片,月光照在上面,残片竟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柱身流淌成诡异的符文。为首的祭司举起骨杖,正要念动咒语,却被方天画戟的青光打断。

“又是你这小子。” 祭司摘下面具,露出张布满疤痕的脸,左眼是颗闪烁红光的宝石,“公孙盟主没能完成的事,就由本座来完成。等重铸‘骨刃’,整个玄黄大陆都要臣服在铁剑盟脚下!”

骨杖顿地的瞬间,祭坛周围的兵器残片突然飞起,在半空组成柄巨大的骨剑,剑身上缠绕着无数冤魂的虚影。苏南将郁梦儿护在身后,方天画戟划出的青光与骨剑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万象城都在颤抖。

“用回阳花的花粉!” 郁梦儿将药箱里的花粉撒向空中,金色的粉末在青光中化作火焰,冤魂的虚影在火中痛苦地挣扎,“它们怕至阳的力量!”

苏南趁机催动破界的守护之力,温润的青光如潮水般涌向骨剑。那些组成剑身的残片在光芒中剧烈震颤,上面的邪力被迅速净化,露出底下的青铜原色。祭司见状目眦欲裂,将自身精血注入骨杖,骨剑突然暴涨数丈,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劈来。

千钧一发之际,城中的铁匠们突然举起手中的 锤子 和铁钳,朝着祭坛投掷。无数铁器在空中组成道铁墙,暂时挡住了骨剑的攻势。“少年郎,我们帮你!” 商队首领举着青铜残片冲来,残片在月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万象城的人,从不向邪祟低头!”

苏南心中涌起暖流,方天画戟与所有兵器残片产生共鸣。那些被净化的青铜纹路在空中组成完整的地图,七座古城的位置亮起金光,与北域、南域、西域的光带相连,形成道笼罩整个玄黄大陆的守护阵。

骨剑在金光中寸寸碎裂,祭司发出绝望的嘶吼,身体被光芒吞噬。当最后一缕邪力消散时,天边泛起鱼肚白,万象城的第一缕阳光照在祭坛上,将残留的兵器残片镀上层金边。

苏南望着空中的守护阵,突然明白苏斩留下这些残片的用意 —— 真正的守护从不是一人之力,而是无数人同心协力的信念。他握紧郁梦儿的手,掌心的温度与破界的青光交融在一起,温暖而坚定。

离开万象城时,城民们自发地站在街道两侧,捧着新锻造的兵器残片,将它们拼合成完整的图案。铁匠铺的锤子声再次响起,这一次,节奏中充满了新生的力量。

远方的天际,青云观的钟声与万象城的 锤子声交织在一起,在玄黄大陆的上空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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