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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肉战车碾过城门的废墟,如同溃堤的污血洪流,裹挟着硫磺、血腥和四神虚影投下的毁灭威压,涌入范阳城内。

常熟阿诺矗立在战车之巅,那颗巨大、光滑、闪烁着不祥暗红光泽的尖锥头颅,如同指向末日的黑曜石长矛,猩红的眼眸扫视着废墟中蝼蚁般的幸存者。

“苏……卡……不……列……”

低沉的战吼带着毁灭的韵律,再次化作实质的震波席卷而出!

靠近战车的一片断墙轰然倒塌,几个躲闪不及的唐军士兵如同被无形巨手拍中,瞬间化作地面上的几滩暗红污迹。

“卧槽!BGM又来了!”

“绷不住了!兄弟们快找掩体!这音波攻击自带清场!”

“典!太典了!这还打个锤子!投了投了!”

“流汗黄豆.jpg!四神在天上看着呢!跑都没地方跑!寄中寄!”

绝望的抽象哀嚎在废墟间此起彼伏,士气彻底归零。

混乱中,Tung Sahur——那根枯槁的木头桩子,刚从碎石堆里“站”起来。

他顶端的两个空洞窟窿,死死锁定了血肉战车上那个毁灭的源头。

一股冰冷的愤怒和荒诞的憋屈感在孙笑川的意识里燃烧:

用头撞城门?还他妈撞穿了?!这混沌战帅不讲武德!

就在这时,常熟阿诺那熔岩般的猩红眼眸,穿透烟尘,猛地钉在了Tung Sahur身上!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的、纯粹的毁灭意志,如同无形的亿万钧重锤,轰然降临!

轰!!!

Tung Sahur周围的空间仿佛瞬间凝固、塌陷!

沉重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不再是物理的冲击,而是意志层面的绝对碾压!

常熟阿诺的毁灭意志,混合着四神虚影加持的混沌威压,形成了一片无形的领域!

领域之内,万物凋零,生机断绝,连空气都变得如同凝固的铅汞!

咔嚓!咔嚓!

Tung Sahur枯槁的木质躯干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细密的裂纹瞬间爬满了他坑洼的表面!他那点源自吞噬的本能,他那股孙狗式的怨气,在这纯粹的、碾压性的毁灭意志面前,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摇摇欲坠!

两条细木头腿深深陷入破碎的地面,动弹不得!

“木……头……”

常熟阿诺那巨大尖颅下的阴影中,传出沙哑、冰冷、如同金属摩擦的声音,带着一丝纯粹毁灭欲驱动下的兴趣,

“碾……碎……”

他缓缓抬起了拄在战车平台上的巨大双手剑!

漆黑的剑身嗡鸣震颤,边缘炽白的能量流暴涨,散发出切割空间的锐利!

剑尖遥遥指向被压制得如同琥珀中昆虫般的Tung Sahur!

毁灭的气息攀升至顶点!

只需一剑落下,这根诡异的枯木,连同他内部那个愤怒憋屈的灵魂,都将化为宇宙中最细微的尘埃!

孙笑川的意识在恐怖的威压下疯狂挣扎,如同溺水之人。

憋屈!极致的憋屈!

被碾压、被无视、被当成路边的垃圾一样随手抹去!

这种无力感,比前世被全网喷还要强烈百倍!

他不甘心!他妈的凭什么?!

就在那毁灭之剑即将挥落的刹那!

就在孙笑川的意志被挤压到极限、即将彻底崩碎的瞬间!

嗡——!

一股奇异的、微弱的、带着某种戏谑命运感的波动,毫无征兆地从Tung Sahur枯槁的躯干核心深处荡漾开来!

这股波动极其微弱,在常熟阿诺那滔天的毁灭意志和四神威压的汪洋中,如同投入大海的一粒石子。

然而,这粒石子落下的地方,却极其精准!

噼叽啪!!!

一声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的、带着点滑稽感的脆响,在常熟阿诺抬起脚,准备配合挥剑动作向前踏出一步的瞬间,从他脚下传来!

血肉战车那由蠕动肉膜和碎骨残骸构成的“平台”边缘,一块被震波掀飞、又被混乱能量侵蚀得半融化的、粘稠暗红的……香蕉皮状物体(也许是某个恐虐狂战士被碾烂的肝脏?或是纳垢脓液凝固后的产物?

在混沌的伟力下,万物皆有可能),毫无道理地、极其巧合地出现在了常熟阿诺那覆盖着厚重角质层战靴的落脚点上!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常熟阿诺那只蕴含着毁灭力量、本应如同山岳般沉稳踏下的巨足,带着千钧之力,精准地踩在了那块滑腻的、粘稠的、散发着混沌气息的“香蕉皮”上!

滋溜——!

光滑的角质层靴底与滑腻的“香蕉皮”接触!

这位象征着绝对力量与毁灭的混沌战帅,这位刚刚用尖头撞碎城门的恐怖存在,身体猛地一个失衡!

他那庞大如同铁塔般的身躯,在亿万分之一秒内,完成了一个与他身份和画风极其不符的、充满了荒诞喜剧效果的动作——他脚下一滑,一个踉跄!

虽然以他那恐怖的实力和对身体的掌控力,这个踉跄极其微小,瞬间就被强行稳住。

他甚至没有真正摔倒,只是身体微微前倾,重心有那么一丝极其短暂的不稳。

但,对于被「Wonder of you」命运之力眷顾(或者说戏弄)的目标来说,这一丝不稳,就是命运洪流中那个被无限放大的、致命的破绽!

尤其是在他全身力量凝聚、即将发出毁灭一击的绝对巅峰时刻!

就是现在!!!

被压制到极限的孙笑川,意识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

那股憋屈的邪火,混合着「Wonder of you」带来的、仿佛被命运推了一把的奇异感觉,化作一股前所未有的、凝聚了全部精神与抽象解构力的洪流!

“给——爷——起——!!!”

无声的咆哮在意识里炸裂!

Tung Sahur那本被压制得动弹不得的枯槁躯干,在“Wonder of you”强运加持的瞬间空隙,在常熟阿诺重心不稳、力量出现亿万分之一秒凝滞的刹那,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

硬生生挣脱了那毁灭意志的绝对压制!

枯木桩子如同被强弓射出的朽木箭矢,借着地面反冲的力道(和命运的推力),猛地向上弹射而起!

高度不高,却恰好够到血肉战车平台边缘!

他跃起的轨迹,目标不是常熟阿诺的要害,不是那柄毁灭之剑,而是直指战帅身上最显眼、最怪异、最具标志性的存在——

那颗巨大、光滑、闪烁着暗红光泽的尖锥头颅!

孙笑川的意识在跃起的瞬间,高度凝聚!

所有的憋屈、愤怒、荒诞感,以及对这“不讲道理”尖头的终极疑惑,化作一个直指核心、充满抽象解构力的灵魂拷问!

这拷问借助木头躯干,带着穿透灵魂的尖锐和孙狗式的终极嘲讽,狠狠砸向常熟阿诺:

“你——!”

声音在混沌能量的激荡中显得有些失真,却异常清晰。

“为——什——么——!”

Tung Sahur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决绝的弧线,顶端那两个空洞的窟窿眼,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巨大尖颅。

“这——么——尖——?!!”

“你为什么这么尖?!”

七个字!字字如抽象利刃!带着最纯粹的、不讲道理的、解构一切设定的荒诞力量!

这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血肉战车平台上,炸响在常熟阿诺那被混乱意志充斥的脑海深处!

刚刚稳住身形的常熟阿诺,猩红的眼眸中那纯粹的毁灭火焰猛地一滞!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触及了某种底层设定的困惑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那被混沌侵蚀的思维!

为什么这么尖?

这……这是个问题?

混沌战帅的尖头,是力量与毁灭的象征,是混沌赐福的荣光!

是理所当然的存在!

如同太阳东升西落!从来没有人……没有生物……敢问!甚至敢想这个问题!

这问题本身蕴含的荒诞解构力,像一颗投入滚烫岩浆的冰核,瞬间引发了他体内混沌能量的剧烈冲突!

那尖头,仿佛不再是无坚不摧的象征,而成了一个需要被解释、被质疑的……悖论!

“吼——?!”

常熟阿诺发出一声短促、带着惊愕和极度困惑的咆哮!

“那我问你,你是男的女。

如果你是女的说这样的话,那我问你如果如如果你是女的,那你的头顶是不是尖尖的呢,你的头顶是尖的还是钝的呢?

还是黄的红的呢?

那我问你还是戴假发?如果你是男的 那我问你,你说我的头顶是尖的,那我问你 那你的头顶是不是秃的,你不是秃头你是光头。

我头顶尖尖的能怎么你啦。”

他庞大的身躯甚至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精神冲击而微微晃动了一下!

就在他心神剧震、体内混沌力量因这荒诞悖论而出现剧烈波动的瞬间!

Tung Sahur那跃起的枯木身躯,如同精准的攻城槌(木头版),狠狠地、用尽全身(木头)力气,撞在了常熟阿诺那颗巨大尖颅的……侧面!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撞击点,正是尖锥头颅最宽阔、倾斜角度最大的前额侧面!

这本该是坚硬无比、足以撞碎城门的位置。

然而,在「Wonder of you」强运加持下,在Tung Sahur那凝聚了抽象解构力的灵魂拷问引发的混沌能量剧烈冲突下,在孙笑川那憋屈到极致爆发的蛮力撞击下——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如同最坚硬的水晶出现第一道裂痕的脆响,猛地从撞击点传来!

常熟阿诺那颗巨大、光滑、象征着绝对毁灭的黑曜石尖锥头颅侧面,靠近前额的位置,毫无征兆地裂开了一道细如发丝、却清晰无比的裂痕!

裂痕极细,极短,如同瓷器上的一道开片。

然而,就在这道裂痕出现的瞬间!

嗤——!!!

一股粘稠、炽热、散发着极度混乱和毁灭气息的暗红色能量流,如同被高压泵强行挤出的岩浆,猛地从那道细微的裂痕中喷射而出!

能量流中夹杂着细小的、如同黑曜石碎片般的物质,以及无数扭曲哀嚎的怨灵虚影!

混沌能量!最纯粹的、属于混沌战帅本源的力量!泄露了!

“呃啊——!!!”

常熟阿诺猛地发出一声痛苦、愤怒、带着难以置信的咆哮!

那咆哮不再是“苏卡不列”的战吼,而是充满了被蝼蚁所伤的暴怒和被触及核心的混乱!

他那熔岩般的猩红眼眸瞬间被狂暴的血色充斥!

他下意识地抬起巨大的手掌,捂向头颅侧面那道喷射着暗红能量的裂痕!

整个血肉战车因为他剧烈的动作而猛烈摇晃!

脚下那滑腻的“香蕉皮”再次发挥了作用,让他庞大的身躯又是一阵不稳!

天空中,那四道遮天蔽日的混沌虚影,似乎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微不可察的凝滞!

恐虐的血斧虚影光芒黯淡了一丝,色孽的漩涡扭曲停顿了一瞬,奸奇的几何星云闪烁紊乱,纳垢的脓云蠕动减缓!

战场,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诡异。

只有常熟阿诺头颅侧面那道细微裂痕中,暗红色混沌能量喷射发出的“嗤嗤”声,如同毒蛇的嘶鸣,清晰可闻。

烟尘弥漫的废墟中,Tung Sahur被反震之力弹飞,再次砸进一堆瓦砾里。

枯槁的躯干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仿佛随时会散架。

但他顶端那两个空洞的窟窿眼,依旧死死“盯”着血肉战车上那个捂着脑袋、能量泄露、陷入暴怒和混乱的混沌战帅。

孙笑川的意识在剧痛中,却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荒诞的畅快。

破防了!

尖头佬,破防了!

用一句“你为什么这么尖”,干破防了!

废墟角落里,一个目睹了全程的唐军士兵,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半晌,才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变调的、充满极致抽象震撼的呐喊:

“卧——————槽——————!!!”

“Tung爷!!!”

“他他妈……”

“把混沌战帅的……”

“尖头……”

“干——开——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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